淩晨的天仍舊昏暗,汽車在路上行駛,發出獨有的聲響。
馬車、趕早出城的百姓,皆在汽車的前麵。
看守城門的士兵一個個都有些懶散樣子。也是,在已寒冷的淩晨,長時間盤查之後,總是有些疲憊和不耐。
出城的百姓和馬車都被攔了下來,仔細盤問著。
還好,雖昨日聽秋雁說鬆豐得到指令,城門已鎖。現在看來,許是白仙兒的一招緩兵之計。
鬆豐、金穀等人並不確定他是否還在城內,不過放出煙霧彈,以圖迷惑他,令他失卻冷靜。要是他還在城中,得到鎖城的消息,一定急於脫身。隻要他們強城門戒嚴,自能抓住他。
周重霄伸手,調整了梁娉靠在他肩上的姿勢,指尖在她耳畔流連。
她沉靜的睡顏,是他最看不夠的風景。
將車子停下來,很快就將輪到他們。
他側首,望了望後座的白仙兒,還有那閉眼坐在白仙兒身旁,早就已經失去氣息的吉田太太。
周重霄摘下他的帽子,戴到梁娉頭上,遮住她的臉頰和耳朵,又將圍巾裹住她餘下的半邊臉。一會槍林彈雨,他恐怕會傷了她。
前麵的馬車經過盤查,順利出城,守門的士兵來到他們邊上,要叫他們下車去接受檢查。
周重霄微低著頭,道:“太太。”
後座的白仙兒像是得到了某種指令,半垂著眼睫,語聲懶而平直:“瞎了你們的狗眼,也不瞧清楚我是誰。”
“把你們這裏能做主的給我叫過來!”
那士兵一看她架勢很足又見車子的牌照像是政/府家屬所有,一時有些猶豫。
這邊有聲響,周遭的士兵漸漸朝著這邊走過來。
周重霄眼梢一瞥,可見混在人群中的手下順勢也朝汽車慢慢靠攏,每個人都將手暗暗的放在腰間配槍上,神色警惕。
他望了一眼窗外城牆,透過城牆,能見到一點很明亮的光斑在隱隱晃動。是城牆外埋伏好的傅學為等人,以玻璃鏡和火柴光作為反射,作為約定好的暗號。
“大膽!這是吉田中佐的太太,你們在做什麼?”
這時有一個領頭摸樣的人冒出來,推開將要上前的士兵,腆著臉,湊到車窗邊上,對白仙兒笑道:“梁太太,不知道這樣早,你們兩位是要往哪裏去。”
白仙兒順著秋雁之前教給她的話,慢慢悠悠念道:“中佐突遭噩運,吉田太太很傷心,要去城外的寺廟住兩天,清靜清靜。”
那人道:“應該應該。”
將手一揮,示意讓汽車出城。
那半闔的城門便漸漸叫人打開。
周重霄把車子一踩,要將汽車開出去。
那人又擋住了:“不過規矩還是要講,這汽車不能開出去,要出城,還請各位下車,自行走出去。”
白仙兒晃著腦袋,推開車門下去。
那人等在一旁,雖畢恭畢敬,眼睛卻很刁鑽的審視著。
周重霄也下來,那人的目光便一直在他的身上打轉。暗示手底下的人去查看通緝的圖像。
周重霄走到這邊來,將車門一開,那吉田太太便“咚”一下,像是個冬瓜,突然滾落下來。把一旁的士兵驚到。
“吉田太太?”
那領頭的人便要過去扶吉田太太,手碰到吉田太太的身體,冰得他一跳,周重霄便反手扣住他的脖子,一扭,那人便失去了生息。
這時,城門口的士兵才察覺情況不對,立即要掏槍行動。
他們之中有一部分人卻率先行動起來,卻不是對著周重霄等人,而是對準他們動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