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重霄命方誌清和馬營長退下,隻將那與尋常不同的傅學為留了下來。
“出了什麼事?”
傅學為望了他一眼,吐了口氣說道:“自我父親回去之後,再無法聯係得上他。”
“你去,是為了探尋他的下落?”
“那兩個混賬東西早就沒了心肝!為了討好日本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傅學為額上青筋爆出,眼珠子幾要瞪了出來。
周重霄頓了頓道:“馬營長和方師長說得沒錯,這是一個陷阱。”
“南邊也出事了。”
傅學為一愣。
“就在兩天前,滬上衙門大火,軍防地圖丟失,在這個節骨眼上,蔣錫正帶兵南下。”
“什麼?”
傅學為難以置信:“外敵未禦之時,他竟趁火打劫?”
“所以,即便是陷阱,隻要有一線可能,你我也必須去。”
傅學為怔怔的望著他。
周重霄微抬首,臉上表情異常堅毅:“當務之急是馬營長能在和談之前找到方廉的軍火庫。”
“敵在明處不可怕,怕隻怕背後之矢。”
“你的意思是.....”
“吉田敢堂而皇之動手,你我所控軍隊也必不吝馬革裹屍,以揚軍威。他既不敢,便叫你我也有可乘之機。”
周重霄眸光微落,亮出一抹銳利精光:“既是請君入甕,你我便將計就計。”
......
悠揚的東洋音樂,榻榻米散發著獨有的清香,梁娉醒轉過來,一時間不知身在何處。
“長官多慮,我方某人雖不才,卻還知道一句俗話,識時務者為俊傑。”
這嗓音很熟悉,梁娉回想起來,是在那日宴會上聽到的.....
她扭動了一下手腕,已麻木得厲害。
“為表示我的心意,我特地為長官準備了一件禮物。今日尊夫人不在,長官正好享用。”
隔壁響起連續的兩記掌聲,梁娉眼前的木製移門被緩緩推開。
“日本女子以溫柔順從著名,我們中國的女子則以婉約柔美見長,長官請看.....”
梁娉瞪大眼睛,那卑躬屈膝跪坐在一個日本軍人打扮人身旁的,正是方省長方廉,她心底陡生極大惶恐,驚駭的瞪圓了眼睛。
他做什麼?他要把她獻給誰?自己又為什麼會落到他的手上?
那背對著她的日本軍人緩緩轉過身來,臉上還帶著笑意。帽簷底下的一雙眼睛微微彎著,有幾分迷離渙散。
下一瞬,與梁娉相同,驀然瞠目,露出驚駭的神色。
梁娉手腳被人鬆開,肩膀上叫人一推,跌到了那人跟前。
方廉在一旁介紹:“都說自古江南出美女,這位小姐在南方可是頗富盛名.....”
他話未說完,那穿軍長的男人反手一個巴掌,打得他前門牙帶血掉落下來。
膝蓋一屈,忙上前扶住梁娉,去攙她起來,梁娉猛將他推開,起身便走。
候在門外的日本士兵立即端槍。
“放下槍!都給我放下!”
梁娉被人從後抓住胳膊。
“小七.....”
梁娉胳膊一抬,打了他一巴掌,瞪圓了眼睛:“誰是你的小七,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