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他當她死了,彼此放手,一了百了,大家幹淨。
梁娉躲在房裏哭得久了,也不知道時候。一雙腿蹲得酸麻難當,外邊有人敲門的時候,她要起來,手按在膝上還未來得及起身,先跌坐了下去。
外麵那敲門聲停了停,像是聽到了裏麵的動靜。
隔了一會,門外傳來聲音,正是梁紹的嗓音。
他說:“晚玉小姐,夜晚來訪很是冒昧,不過,聽聞你還未用晚飯,我......我把食盒放在這裏,你.....”
他還未說完,那門叫人猛的拉開,梁娉紅著眼睛望著他。
“晚玉小姐.....”
梁娉朝著他身後左右瞧了瞧,將他一把拽進門來。又極快的將門“砰砰”關上。
梁紹還不及想問,梁娉張開雙臂抱住他,急將腦袋往他胸口蹭去。
梁紹嚇了一跳,手裏的食盒“啪嗒”一下掉到地上。他醒悟過來,忙伸手去拉那粘著自己不放的女子,口中急切道:“晚玉小姐!這,這不可啊!我雖是周重霄的小舅子,你雖在他這裏過得不快活,可我也沒有和妹婿搶女人的嗜好!更何況你這一張臉,我,我也下不去手啊!”
他嘴裏急切慌張的念叨,梁娉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四哥身上還是有膩死人的香水味,女人的香水味。他雖心心念念著她,卻並未因為她這個妹妹放鬆那些浪蕩的生活,他這一年,過得也不算糟糕罷。
“哎喲哎喲,疼!”
梁娉擰著他腰下的一塊癢癢肉用力一旋,梁紹登時哆嗦著要跳起來。
梁娉睜著一雙含笑水光的眸子望著他,又是歡喜又是嗔怪,翹了翹嘴角道:“你再說,再說我就去上香告訴阿爹!”
梁紹揉著腋下癢癢肉,一時未回過神來。等了等,他把頭一昂,盯著梁娉的目光一動不動。竟像是嚇著了。
“是我。”
梁娉吸了吸鼻子,拿手往眼皮下一擋,又朝著他笑:“四哥。”
那軟軟糯糯的一聲呼喚出來,梁紹兩泡眼淚登時就落了下來。
梁娉見他掉淚,越發禁不住要哭。偏還要拿手往他臉上擦,氤著鼻音嫌棄:“男子漢還哭,叫阿爹知道,一定又要說你脂粉氣重,沒有男子氣概了。”
“是這話!是這話!你怎樣知道的?”
梁娉見他顯是被自己一唬,不敢相信了。心裏一時愧疚得很,微微低下頭來,聲音低下去:“對不住,四哥,我不願叫他知道。”
梁紹恍然大悟起來:“你要瞞著妹婿?”
梁娉抬頭朝他一看,比之剛才,眼睛更多了水色。她有些發苦的搖搖頭道:“叫他知道做什麼?在他,怕是恨不能我果然是死了的。”
“你這話就有差錯了。”梁紹不禁替周重霄叫屈,“他要不惦著你,留那三具焦屍做什麼?”
梁娉抿著唇不說話。
梁紹一拍腦袋:“你既好好的在這裏,那,那.....”
“四哥,你先坐下,我慢慢跟你說。”
梁娉撿了食盒起來,扶梁紹在圓桌旁坐著,自己也在旁落座,長吸了口氣道:“那是宋則鳴和田村,另外一位,我也不知道。”
“當日宋則鳴以那些相片威脅我,命我在重霄的酒中下藥,我使了些小伎倆,將藥叫那田村喝了。再扶田村去他房中見他。原想與他二人同歸於盡,也可保滬上密電。可田村卻在半途醒了過來,令我提早泄露。田村要殺我,宋則鳴卻極力保護我,就在這時,炸藥叫人點燃.....”
梁娉仍心有餘悸,打了個哆嗦,說不下去。
梁紹心疼不已,握了她的手斥道:“傻妹妹,你就是要殺他二人,何必賠上自己?你竟一點不顧念四哥?那場大火,燒了一天一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