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又要難過。
梁娉卻忽然睜大眼睛,反握住梁紹的手道:“那炸藥不是我埋的。我沒想要牽連旁人。”
“不是你?”
梁紹倒是驚了:“可那端木恒說,是你叫人拿了玉佩去找他,要讓他以還人情,替你買來相當數量的炸藥!”
“端木恒當真這樣說?”
梁紹臉上閃過一抹尷尬,點頭道:“自然當真。你兄長我親自審的他,還有假?”
“四哥?”
“你出事之後,妹婿勃然大怒,命人查了兩月有餘,查出梁府曾有人往端木恒府上去了一趟。順著這一條線查下去,便查到端木恒從北部偷運了一批軍火過來,其中有一項,正是火藥。”
“然後你就抓人去拷問了?”
“也說不上,”梁紹幹幹的應了一句,“我就是請他到警察廳喝了幾杯茶。”
“四哥!”
“好好好!隻要你回來,一切好說!大不了我再回去查清楚,要是我的錯,我給他賠不是還不成麼?”
說著,一昂頭,又道:“不過,這裏麵有人搗鬼,端木恒他識人不清,中了別人的奸計,也是該!就當是叫他學聰明一點,以後別再那樣蠢笨了。”
梁娉低著頭,臉上染了沉沉的憂色。端木恒送她賠罪的那塊玉佩,她向鎖在匣子裏,未拿出來過。就是劉媽,她也未告訴過,是誰,能知道她有這一塊玉佩,又知道端木恒欠了她的人情,會肯幫她的忙?
“小七?小七!”
梁娉抬頭朝著梁紹一望,眼裏還染著沉思的顏色。
“這些事都交給我和周重霄來罷,你以後好放心了,四哥來了,再不會叫人欺負你。”
“這裏麵的東西也不好吃了,我再去叫廚房準備點你愛吃的!”
他一邊說一邊要起來。梁娉急道:“四哥!我剛才說了,我不要叫他知道!”
“誰?”
“四哥!”
她扭開臉,一副倔強的模樣。
梁紹不禁歎氣道:“好妹妹,男人有幾個身邊隻一個女人的?妹婿他又是這樣一個位置,就是他不去勾搭別人,也攔不住別人來朝他身上貼。你也不要太強了,依我看,他心裏還是有你,雖有罪,叫你受這樣的苦,卻還不是不能原諒嘛。”
梁娉見他一味的替周重霄說好話,又急又氣,直拿腳往地上跺。
“你要真去告訴他,我就不理你了!再不理你!”
梁紹不得不舉手投降:“好好,依你依你。我可受夠這一年多的苦了。你不知道,阿爹他天天到夢裏來尋我,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沒將你照看好。你瞧瞧,我眼睛底下全是青的!”
聽他提到阿爹,梁娉淚光閃閃,哼著鼻子道:“誰知道你是怎麼著才夜夜不得安睡的!”
梁紹“嘿嘿”的笑,手往梁娉肩上一搭,輕聲道:“我收了小蘭當姨奶奶,等她生了孩子,我再把她扶正。你要有新嫂子了。”
梁娉一驚,剛想問談美華,卻把嘴一閉,不願在這時叫兄長不痛快,隻問:“真的?”
“嗯,周重霄大約是想討好我,把小蘭送了過來,我就.....”他笑得得意。
梁娉卻越發沉寂下去。她蔫蔫道:“四哥,我乏了。”
梁紹收了精神頭,起身忙道:“不忙睡,我去廚房叫他們做些好消化的,你吃了再睡。”
一邊往外走。
扶著門,他忽肅著神色,望著梁娉道:“小七,周重霄他,真當不知道你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