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樂論篇(2 / 3)

樂,表現天地間的和諧;禮,表現天地間的秩序。有了和諧,所以萬物都能化育生長;有了秩序,所以一切事物都能有所區別。

樂是根據天的道理而作的,禮是按照地的管道而製定的。製禮不合度就會引起混亂,作樂不合度就違背正道。明白天地間萬物的道理,然後才能興禮作樂。

和諧而不淆亂,是樂的內在精神;使人欣喜歡愛,是樂的功能。中正無邪,是禮的本質;使人莊重、恭敬、順從,是禮的職能。至於用樂器使禮樂得以表現,通過聲音使禮樂得以傳播,在宗廟社稷中行施禮樂,用來奉祀山川鬼神,這些應用禮樂的事情是統治者讓人民一起來掌握的。

【故事1】

不和諧的“無射鍾”

公元前522年,周王朝的國君周景王想造一套名叫“無射”的大型編鍾,其中包括原來沒造過的體積更大、聲音更低的大鍾。

為了這件事,周景王先征求臣單穆公的意見,問他對造無射鍾這件事有甚麼看法。單穆公說:“不行!做大錢已經耗損民資,又鑄大鍾,會使耗損加重,這樣下去對國家不利。鍾是為了讓人聽的,鍾聲太低,耳朵聽不清,就不算鍾聲了。這就好像眼睛看東西,能看得比較清楚的,不過在一步左右;再看遠一點的,也不過在一丈左右。能夠聽到大鍾聲音的細微差別的,不過隻是個別人能做到的。何況先前的國君製鍾,大不出二尺二寸半,重不過一百二十斤。還是不做為好。”

周景王不聽,又去問盲樂師伶州鳩。伶州鳩說:“我是不如單穆公的。我聽說,政治像音樂。音樂要和諧,音樂所用的音要服從和諧的需要,音律的調整就是為了達到樂音和諧的目的。音樂中講音高的標準,就是講樂音要有一定的規律。古代的‘神瞽’(盲人樂師)的重要職責之一,就是要寫定最好聽的樂音的範圍(從某個音到某個音),提出它的標準,決定某個樂調的標準音有多高,再用這個標準來調鍾。鍾調試準確了,奏出的音樂才和諧,和諧的音樂才說明國家的政治秩序完善,‘百官’才能有道有法,各有所施。”並給周景王講了一大通音樂的理論,用這些理論去比喻治國的道理。

但是,周景王不聽,仍要造“無射”鍾。

鍾造好後,樂工們都說鍾是“和諧”的,而伶州鳩則說“不和諧”。他說:“天子大約要由於心痛而死去吧!聲音是音樂的車廂,鍾是發音的器物。天子考察風俗因而製作樂曲,用樂器來彙聚它,用聲音來表達它。小的樂器發音不纖細,大的樂器發音不粗獷,那樣就使一切和諧。一切和諧,美好音樂才能完成。所以和諧的聲音進入耳朵而藏在心裏,心安就快樂。纖細就不能讓四角都聽到,粗獷就不能忍受,內心因此不安,不安就會生病。現在鍾聲粗獷,天子的內心受不住,難道能夠長久嗎?”

兩年後(即公元前520年),周景王去世。

後來史官對這事所做的結論是:這套鍾果然不和諧。

【故事2】

曲高和寡

戰國末年,楚國的頃襄王經常聽到有人說宋玉的壞話。於是就把宋玉召來,當麵問他:“先生恐怕是有一些行為不夠檢點的地方吧?不然,為什麼各個階層都有人對你不滿呢?”

聰明的宋玉一聽這話,知道大事不好,災難就要臨頭了,趕緊伏在地上,誠惶誠恐地說:“是的,大王說的也許都是事實。但我還是請大王能夠寬恕我的罪過,容我把話說完。”

頃襄王答應了宋玉的請求,宋玉就講了一個故事:

在先王的時代,有位歌唱家來到楚國的郢都。當他開始演唱通俗歌曲《下裏》和《巴人》時,有幾千人聚在一起隨聲和唱;接下來他唱起了民謠《陽阿》和《薤露》,這時能跟著和唱的還有幾百人;最後他唱起了高雅歌曲《陽春》和《白雪》,這時還能跟著哼哼的就隻剩幾十人了;而當這位歌唱家將五音的美妙發揮到了極致,創造出了一種悠揚婉轉、令人陶醉的意境時,仍能欣賞和跟唱的就隻有幾個人了。請問,這是什麼原因呢?它說明歌曲越是高雅深奧,能跟隨和唱的人就會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