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先傳經,後傳法,帶著孔子到民間觀禮。老子帶著孔子轉了一圈後,最後得出結論說“君子行禮,不以人之親痁患”。
這句是老子向孔子傳法的關鍵。“痁患”即染患,以之為患的意思。全句講:君子行禮,不因為親人(的去世)而把自己也葬送了。這句實乃老子禮學精華,是周禮所在。
這,也即周易的易變精神。如果不能變通,則不能製時變。孔子馬上將老子所傳的這一大法心領神會,他明白該怎麼辦了:殷人已經永遠死去,周人也將死去,唯有那道常有常新。
老子傳經又傳法,使孔子此行取得圓滿成果。回魯後,孔子一心維持周魯統治,做了一個熱心的義務宣傳員,打消了有人企圖要複興殷商的夢想。
孔子周遊列國與編定六經,也全是從這次會見引發的,都是做的同一項工作:恢複周禮。
孔子曾對顏回說要“克己複禮”,須知他複的是周禮,不是殷禮。他要世人“克己”,正是針對那場險些暴發的殷商複國運動。
孔子通過宗教途徑,化解了一場浩劫,有功於國人,無愧於上帝,是個合格的祭司。而這,是在老子的幫助與指導下完成的。二人齊心合意行上帝的道,實為同工。
在孔子的自述中,他稱老子為“老聃”;在他的引述中,老子稱他為“丘”,二人都直呼對方的名字,可見關係親密,十分隨便,兩個大祭司之間沒有障礙,渾然一體。
二
大地比天空更遙遠
[仰望星空,良知浮現]
本章講老子《道德經》寓含的上帝律法
老子著《道德經》闡述自然之道
老子在孔子作《春秋》的同時或先後,寫下了《道德經》。老子作《道德經》與孔子作《春秋》做的都是同一件事:闡述周道。這都是他們作為儒者與祭司的本職工作,本身並沒有什麼好說的,後人卻把它過份美化了。須知:商周曆代祭司在職時都會留下至少一篇著作,如伊尹有《伊訓》,周公有《大誥》,皆載於《書經》之《商書》、《周書》,曆曆可考。
祭司著書著文簡述天道,這是他們在有生之年必須做的事情,否則就是失職。
老子作《道德經》的另一原因是自從他把《周易》、《周禮》、邦國之誌等周室正典幾乎盡數傳給孔子後,實際上是秘密轉移了除王室宗譜以外的所有“鎮館之寶”,使守藏室空了起來。
這事是老子與孔子之間的協議結果:老子傳經給孔子,幫他鎮住魯國及全中國;孔子繼續忠於周室,發揚周道。
孔子把周邑圖書館“洗劫一空”,支持這事的正是老子這個圖書館館長。老子有這個權力,別人沒有話說,周天子也無權過問,因為這是兩地祭司之間的事,辦的是教內正事。
可能有人要問:老子傳經時,怎不複印一份保留下來?當時還沒有複印機。怎麼不找人抄一份?找別人過目等於泄密,而老子自己也沒有必要抄,不是懶,是沒必要。這些“天書”,作為天官的老子早就爛熟於胸。大家須知,就宗教層麵講,這些“天書”是祭司專有,為祭祀準備專用,是祭司個人擁有的,祭司以外別人無權看,也看不懂,因此老子把這些“天書”幾乎盡數給了孔子,用不著備份。況且老子與孔子一家,放在魯國太廟等於還放在周邑太廟,隨時可以取看。
但這樣以來,畢竟引起守藏室館藏空虛,尤其成問題的是:將來老子卸任,下一任館長還有什麼?因此老子決定自己寫一部書作為新的鎮館之寶,是留給下任祭司的工作用書,當然也是給周天子看的新課本。
有學者認為老子《道德經》是“帝王學教材”,是作為天官(史官)的老子給周天子看的課本。說是“教材”無誤,但《道德經》與所謂“帝王學”無關。要說帝王學,《道德經》與《春秋》都有帝王學,但老子孔子二人著此二書目的不在這兒,作為祭司,當然有監督君主、服務君主的責任,但他們的頭等責任乃是侍奉上帝。
《道德經》與《春秋》都是為闡述上帝之道而著,講天道,次講人道,帝王之道隻是人道中的極小部分。
老子著《道德經》的目的很明確,就是闡述上帝之道,亦即周道。這是他作為周室祭司的本職工作,又關乎守藏室的將來,他必須全力為之。
老子《道德經》的思想來自《書經》與《易經》
《書經》與《易經》是周邑守藏室的重要館藏,也是老子一直看得最多的兩部經書。它們是周道的直接表達,並且是祭祀上帝時必用的祭祀手冊。《書經》用作禱告參考,《易經》用作占卜參考。二者缺一不可,一個在祭司左手拿著,一個在祭司右手拿著。
老子著《道德經》闡述周道,不能偏離《書經》與《易經》記錄的真理,事實上,老子也正是本著以上原則進行撰述的。
《道德經》從《書經》而來,下麵我例舉一二。
——“天下之至柔,馳騁於天下致堅。”(《道德經·四十三章》)
講天下最柔的,卻能架禦天下最剛的。
——“寬而栗,柔而立。”(《書經·夏書·皋陶謨》)
這話講聖人施教要寬鬆才會讓人心服戰栗,要柔才能立得起來。此為夏道,後被殷人繼承為殷道,又被周人繼承為周道。
《書經》此處講的“柔而立”就是老子著名的“陰柔理論”的直接來源。二者講一回事,稍有差別的是側重點不同,《書經》“柔而立”講柔者立,《道德經》“柔勝剛”講柔者勝剛而立,前者是自立,後者是勝而立。二者並無矛盾,後者是對前者的具體說明。老子《道德經》進一步發揮了《書經》“柔道”思想,於此可見。
我們中國人這個“柔道”與現在日本人的“柔道”不一樣,日本人的柔道是人與人搏鬥,中國人的柔道是敬事上帝,柔事上帝,順服上帝。用“柔道”一詞形容周道,這不是我的發明,胡適之先生在《說儒》中已用過,現在我不過見它又好玩又形象,所以沿用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