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說老子要義
中國文化史最大的誤會就是從《史記》開始把儒道分家,人為創造兩個學派。前麵我們已經曉得真正的儒家並不是講修齊治平、內聖外王,而是講敬拜上帝、恢複周禮,這是儒家,亦即儒教。道家呢?我個人認為:並沒有所謂的道家!道家講道,儒家也講道,儒家講的道就是道家講的道,即殷人周人列祖列宗傳下的律法,除此以外,在中國別無二道。孔子是祭司,孟子是先知,莊子則是個人靈修者。老子亦為祭司,是當時周邑太廟的主祭上帝者。老莊孔孟都是儒家,都是儒教。
要說“柔”,《書經》也講柔,《夏書·皋陶謨》上說:“寬而粟,柔而立。”即此。老子最著名的是“無為”理論,其實孔子也講“無為”。“子曰:‘無為而治者,其舜也與!夫何為哉?恭己正南麵而已矣。’”(《論語·衛靈公》)老子說“道生一”,孔子說“吾道一以貫之”(《論語·裏仁》)。此道經由孔學老,老傳孔.發揚光大。
胡適《說儒》一書說“老子也是儒”,此言極是。不過胡適之先生卻沒發現老子實為周邑祭司,因為隻有周邑祭司才能向孔子這個魯國祭司傳禮。此事我要放在正文細說。
老子要義一個字:“柔”。但這“柔”並非“道家”的特征,而是儒教的傳統教義,老子隻不過把它講得很透罷了。老子實為儒教流傳的關鍵人物,沒有他,就沒有孔子。至於後世道教與神仙家附會老子為教祖,邢純屬一廂情願。老子本是周邑祭司與史官,現在有人把他和齊國海邊的巫師扯在一起,要是老子本人聽見了,恐怕也要跳起來。
一
最簡單的事情就是拯救世界
[我身歸正,天下太平]
本章講老子接見孔子
孔子求見老子的起因
周滅殷商後,事情還沒完。作為朝代的殷商是完了,作為民族的殷商完不了。在這一問題上,周王室顯出了智慧和開明氣象,畢竟,這一切有周公來主持公道。
周公安撫殷商遺民的手段有三:
一是直接幫殷商“複國”,即把殷商末代王子微子從紂王的深牢大獄中放出來,立為宋國國君。
周公這一招不是一般的高明,而是高明透頂,他這樣做,等於證明了周人確實不是要滅商人的天下,相反,他不過是幫商人匡正天下,周道即商道,周天下即商天下,這其中的區別僅僅是在於天命有一丁點偏移罷了。雖說有偏移,一切還是沒變,你看,殷王子微子不也還是國君嗎?至於諸侯宗周,那也是俺周人學習當初諸侯宗殷的做法。一句話,天命在周,而周不廢殷,可見周道之正。《詩經·大雅·蕩》:“文王曰谘,谘女殷商!匪上帝不時,殷不用舊。”就是這個意思。
周公安撫殷人的第二個手段就是默許殷商的另一個王子箕子到東北去開疆辟土,自立一國。
所謂“默許”,就是既不反對,也不支持,實際上還是支持了。周人能如此容忍一個前朝的敗落民族,實是周公之德。要說當時,周人有實力將商人完全殺盡,但周公沒這樣做。
周公的行為是對武王的匡正,大家知道,武王伐紂,血流飄杵,攻破朝歌後還把紂王的頭割下來穿在白旗上,這太過火了,周公對武王的行為進行匡正,教訓這個小青年不可得意忘形,任何時候,特別是勝利的時候更要敬天明德。
周公是文王的兄弟,是武王的叔叔。自文王歿後,周公是周王室與整族周人的族長,大祭司,是周王朝的精神象征與實際上的國家元首,武王雖為周天子,不得不聽命於族長與祭司。
有了周公對武王暴力的匡正,才有了殷商的兩個遺民之國:宋與九夷。九夷即今天的韓國。韓國曆史自箕子始,而允許箕子東北立國與海外發展,這是周公的仁義使然,是周人敬天明德的極佳證明。
周公安撫殷人的第三個手段就是自己在魯國坐鎮,周公與他的兒子伯禽,是魯國兩代開國之君。
魯國原稱“奄”,是殷商王朝的故地之一,魯人原多是殷商民族。周王朝及魯國建立,魯地之民依然保持著古風:
一是殷商宗教,即儒教(從胡適說)。周革商命,又取用了殷商宗教之神髓融入了周人宗教,成為新的儒教,其“敬天明德、柔事上帝”的基本教義不變。
周魯保留的第二樣殷商古風是儒祭與儒服,這都與保留殷商宗教密切相關,實即前者的具體說明。
魯人保留的儒祭主要是“毫社”,毫是河南商丘,正是殷商舊都。殷商盛時,全中國都舉行“毫社”,是通行全國的敬拜上天(上帝)及殷人先祖的大祭,魯地與魯人當然也不例外。
儒服即殷服,本是殷商民族敬拜上帝的專用服裝。
殷商民族有兩個特征:一是擅長商業,這是人所共知的;另一特征為純信上帝,是一個全民信神的民族。殷人的“殷”是紅色的意思,是從殷人“血食”(血祭上帝)得來。儒者人之所需,“需”通柔,指柔服,即殷商人穿的專用於祭祀上帝的柔軟祭服。“儒”,本指穿這種祭服的人,“儒是殷民族的教士”(胡適語)。
魯地本是商奄舊地,魯民也是純儒一片的殷商之民。周公鎮魯後,將魯地的殷商宗教“儒”取為周用,於是殷人與周人都是儒了,不是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