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大門緩緩打開,一位手持黑傘,身穿修身黑色西裝的老人走了出來,他那一頭銀發梳得十分整齊,臉上架著一副深黑色的墨鏡,看上去就像……送葬人。
時間在他臉上留下深沉的刻痕,但此刻的他就像一頭年輕的雄獅,那個愚蠢的蒼老的洛子午的痕跡已經在他身上完全消失了,他又變回了那個被稱為畫師之祖的男人。
那個被稱為展子虔的男人。
“我們又見麵了,七弟。”展子虔緩緩開口,“這麼多年,你還是恨著我們嗎?”
“恨。何止是恨!我至今都還記得,記得那個背叛的深夜!”蘇茗緩緩抬起頭,他的眼底仿佛燃燒著火焰般的憤怒。
“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了,忘了它吧。”展子虔說道。
“可能嗎?”蘇茗微笑著說,“我沒有退路了,現在我能做的,隻有把你們全部毀滅!”
“既然如此,那麼抱歉了老七。”展子虔一揮手,蘇茗背後的洛陽舉起棍子,重重打下。
蘇茗悶哼一聲,暈了過去。
“沒有時間了,守夜人就要來了,快點吧!”洛陽從蘇茗身後走出,焦急的說。
“那就別走了,都留下吧。”一個聲音悠然傳來。
“誰!”展子虔和洛陽同時抬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卻發現一個人從大廳門前緩緩走來。
來著=者的臉上戴著一張純白色的麵具,麵具的眼洞下,一雙深琥珀色的眼死死的盯著展子虔。
這人頭上戴著一頂圓頂禮帽,身穿淺灰色的長袖襯衫,手上套著一雙乳白色的絲質手套……
他身上沒有一寸肌膚暴露在陽光下。
“守夜人第四隊長‘蘭陵王’,真是幸會呢。”展子虔露出冷笑。
被稱為蘭陵王的人說道:“投降吧,我會考慮把你帶回守夜人總部,他們會保證你的安全。”
“安全,你在搞笑嗎?誰都知道我這樣與鬼有聯係的異類是守夜人的危險名單裏麵的紅字目標。他們確實會保證我的安全,但在那之前他們會先把我投入黑牢!”展子虔仰天狂笑,他一把抓取自己的墨鏡,摔得粉碎,露出了黑洞洞的,空無一物的眼眶,“我已經瞎了,而且我活夠了,所以我不怕死,再說,你也殺不死我。”
他抬起頭,遙望著北方,那裏春風拂麵,鳥語花香。
那是他的故鄉,他的天長地久。
那是他回不去的故鄉,他望不見的天長地久。
“要不要聽個故事,我的故事。“展子虔問。
蘭陵王沒有說話。
“那我當你默認咯。“展子虔揮了揮手,“你知道我瞎了的,你搖頭的話我看不見。”然後他自顧自的講起了故事。
“永恒是種詛咒,就像我和陸……老七都獲得了永生,但我失去了雙眼,他失去了肉體。但我們不講他,隻講我自己。在失去雙眼後,我消沉了很久,直到她的到來。她是我年幼時候的青梅竹馬,在我失去雙眼後,她不但沒有嫌棄我,反而安慰我,鼓勵我。在她的鼓勵下,我畫出了《四季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