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點頭:“莫先生果然見解獨特。不過這最後一題是個故事,也不知莫先生是否聽過:‘一人東遊,見兩小兒辯鬥,問其故。一兒曰:我以日始出時去人近,而日中時遠也。一兒以日初出遠,而日中時近也。一兒曰:日初出大如車蓋,及日中則如盤盂,此不為遠者小而近者大乎?一兒曰:日初出滄滄涼涼,及其日中如探湯,此不為近者熱而遠者涼乎?其不能決也,兩小兒笑曰:孰為汝多知乎?”說一完,她就笑眯眯的看著眼前這個邋遢的男人,順便瞄一眼身邊幾隻苦思冥想的‘蚊子’。
“這個故事,在下——倒還不曾聽過。”聲音終於有些猶豫、有些鄭重,聽得若涵心中極為舒爽——哇哢哢,終於也有你不知道的問題了?不過也是哦,這些古人,根本連地球是圓的都證明不出來,又怎麼會知道什麼自轉和公轉呢?
“殿下是要問:日初近,還是日中近?”這時候,張清宇同誌的聲音竟然‘猶猶豫豫’的出現了。這個人還真不實在,應該已經在旁邊‘偷聽’很久了吧,這個時候才猶猶豫豫的出現,還真是能湊熱鬧的主!
“恩?張大人也有興趣?”可惜——俺是絕對絕對不會告訴你的說。
“張某不才,實在是——難以解答,還請殿下示下。”
態度倒是還不錯,直接就說自己不會了,也算是個謙謙君子。若涵轉眼去看那個莫先生,隻見他也是微微搖頭:“莫某愚鈍,還請殿下賜教。”
“這個答案嘛…”當然不能公布!
這可是她的保留曲目,索性故意拖長了聲音:“現在還不方便公布。幾位大人都是飽學之士,一定是知道答案故意不說的。還是請眾位大人多多考慮幾日再作答吧。不過,莫先生的確是學富五車,所以以後就拜托先生為我分憂了。隻不過若涵現在才剛剛開府,地位也比較尷尬,所以一時也並無什麼官職給先生。就先委屈先生做個幕僚,假以時日,若涵定不負先生高才。”之後,就華麗麗的轉身,飄然而去…留下苦思冥想的眾人。
分發糧種的時候,災民們並沒有出現設想中的混亂,反倒是秩序井然,更沒有出現災民吃掉糧種的事情。也許比起所有人來說,隻有真正的農民才更加懂得春播的重要性。
莫清言仿佛對自己的工作熟悉的很快,若涵隻簡單的交代了幾句,確定了大概的方向之後,他就已經擬出了大致的方案。不管是辦事還是拿主意,他比何子章的效率都要快上很多。議事的時候,若涵也一直悄悄地打量著他,不得不說,這個人在這個時候出現接了她的燃眉之急,然而她也不得不對這個來曆蹊蹺的人有所防備。這個人在這個時候出現的太巧合了。可惜現實在是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深究,畢竟現在災情緊急,還是先解決好流民之事比較妥當。
議事過後,莫清言就跟著何子章去登記造冊了,按照順序將糧種派發到戶,雖然現在做的還是書記官做的一些瑣碎之情,可是做事情也是井井有條,效率極高。不得不讓冷若涵更加刮目相看。
晌午過後,有一個意外地消息傳來——有人通傳,說是睢陽太守求見。
這不得不算是個驚喜,之前睢陽城門緊閉,死守不開,讓若涵很是惱火。現在睢陽太守突然求見,不管是好是還是壞事,若涵的這股子火氣總算可以放一放了。不過鑒於之前的事情,若涵還是故意拖延了許久,才接見這位‘姍姍來遲’的太守大人。
因為沒有屋舍,若涵隻有坐在馬車上,撩開車簾接見。
至此,睢陽太守許穆,才第一次出現在冷若涵的麵前。
睢陽太守許穆遠遠的走來,若涵一看也不由得一愣,此人四十歲上下,尖嘴猴腮,黑瘦臉皮,骨節突出,四肢瘦長,步伐雖大,卻虛飄的很。自從她來到這時空,接觸過的大臣裏,目前以此君最醜,最不像好人,兼最不像大臣。如果不是左右的隨從,若涵真的難以想象這個長得極像潑皮無賴的人物,竟然是睢陽太守。
其實,倘若算起來,這睢陽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勉勉強強的住著五千多戶人家,兩萬人左右,在銀月的各州縣中也勉勉強強的能算是中等偏上的規模。可是,眼前的這太守長得也太差強人意了。要知道這許穆可是睢陽城中的最高行政長官,在古代多以麵貌定官位的古代,這位的長相的的確確算得上是‘驚世駭俗’了。
來人行走的很急促,腳下步子不停,身上破舊的官袍也都歪了,兩隻手緊緊地縮在袖子裏,袖口上還滿滿的都是一片片的汙跡,整個人看起來狼藉猥瑣,實在是不像個樣子。偏偏他這一路急走而來也不見禮,隻雙腿一彎到了若涵麵前的時候,才突然往她麵前推金山,倒玉柱地直挺挺一跪,朗聲說:“卑職有罪,罪無可恕。請二位大人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