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何伯求又從城外打探到了許多消息,西涼將董卓在外藩的軍威日盛,兵權在握似乎想要擺脫了大漢的規製,遊離其外。董卓字仲穎,本是隴西臨洮人士。早年從軍途中曾經征戰外寇,被並州刺史段熲賞識被封為校尉,後來在一次作戰中由於戰功卓越被破格升為少府,從此便官運亨達一飛衝天。那也從那次作戰以後,他的整個性情便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暴躁,易怒,喜好殺人,不可一世。
太尉敏銳的直覺早就盯上董卓這個外藩戰將了,他十分懷疑董卓已經被鬼王的化身給附體了,因為鬼王從千年的封印中醒來,需要一段時間來修身養息。因此,鬼王十分有可能將化身附在董卓這種外藩戰將身上,一則是為了聚集自己的實力不被旁人發現,二則是為了暗中調查妖魔兩界的異常動態。這些異常都被太尉看在眼裏,但他從來都不曾跟人提起。就連最親近的夫人也沒有提起過。他知道,這些不管跟誰提起都會被當做無稽之談,索性就閉口不說了。
這幾年發生過太多與往日異常的現象了,他的案頭至少有一半以上是關於各地天顯異象報告的。
建寧二年四月望日,靈帝在溫德殿早朝。方才升座,殿角狂風驟起。隻見一條大青蛇,從殿上橫梁上飛將下來,蟠旋於椅上。靈帝驚倒在地,左右急忙救之入宮,文武百官都奔走逃避。須臾,大蛇消失不見了。忽然大雷大雨,加以冰雹,落到半夜方才停止,毀壞房屋無數。
建寧四年二月,洛陽地震數日,房屋崩塌不計其數,流民四起逃竄;又海水泛溢,沿海居民百姓,盡被大浪卷入海中。
光和元年,雌雞化雄,哀啼良久,空響山穀鄉村
六月朔,黑氣十餘丈,飛入溫德殿中。
秋七月,有虹現於玉堂;五原山岸,盡皆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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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種不祥,非止於一端,而不絕於各地。
靈帝下詔問百官群臣這些災禍異象的緣由,議郎蔡邕上疏,以為蜺墮雞化,乃婦寺幹政之所致,言詞頗為深切耿直。靈帝閱覽奏折長歎一息,於是更衣早朝。宦官曹節在背後竊視,悉宣告左右;遂以他事陷邕於罪,放歸田裏。太尉對此感到深刻的痛惜,即將被災禍天命傾覆的大漢又痛失一位肱骨大臣。同時,他也對於靈帝被宦官蒙蔽而全然不知而感到氣憤不已。
自從宦官外戚開始幹預朝政以來,大漢文武大臣都不乏有直言宦官亂政之禍者,然而靈帝並沒有聽取這些大臣們的良言,而是更加寵溺宦官。而宦官們恃寵而驕,日益囂張跋扈。以各種緣由禍害直言大臣,遂引來後來的黨錮之禍。宦官們稱這些不滿他們的大臣們為黨人,以禁錮士人終生為罪名對他們進行迫害。其中眾多宦官中,又以十人為盛,以張讓、趙忠為首的封諝、段珪、曹節、侯覽、蹇碩、程曠、夏惲、郭勝等十人,世稱十常侍。
十常侍在迫害完這些大臣之後,俞發地肆意妄為。朝野上下興起一股買官賣官的風氣,人身居官位者人人自危,太尉陳蕃已是年近八旬的孤身老朽了,這些年來與自己同朝為官的大臣們入獄的入獄,被罷官的罷官,朝中的正氣就僅靠他一人維持,並且近年來,靈帝越來越疏遠他們這輩的老臣了。
這天下動蕩終於是要開始了,盡管他竭力的阻止這一天的到來,但人力有限怎能抗拒天命。當一件事情演變成天下大事的時候,任何置身其中的人都無法置身事外,他們所做的選擇無非兩種,或戰而死,或避而逃。太尉的選擇自然是前者,他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從背後拿下懸掛著的利劍佩在左腰間,用右手緩緩的抽出利刃,寶劍的一縷光芒閃爍在他的眼中,他願與大漢江山共存亡,以手中利刃護衛大漢山河子民,即使逆天而行,明知不可而為之。
而另一方麵,在朱雀道上,雲龍客棧內往來的遊走商客士子早就將先前長須老者講述的消息傳播在大漢的各個州縣角落。“蒼盡,蒼天以死,黃天當立”洛陽城的上空以是夕陽回照,幾片淡淡的雲層渲染出一種悲壯淒涼的意境,紅豔似火的光芒照耀在這片土地上,與歲月的年齡遙相呼應著。這片天空下,夕陽見證了太多的滄海桑田,世事變遷。
與那位騎著大宛良駒的騎士同時到達的,還有不知多少飛騎從雲龍客棧奔走在各個州縣的土地上。再回去尋找客棧內那位傳播消息的長須老者卻是早已不見蹤影,也不知他的這些消息是有意為之還是無意泄露出去的,沒有人注意到這些,他們隻顧將探聽來的消息傳播出去,“蒼天以死,大漢氣數已盡”
最早得知這個消息的是汝南的袁氏家族,袁氏家族的當任族長袁愧與袁遂在朝野之中頗有威信,袁氏更是自高祖以來曆經四世便有三人名列三公之職,經過袁氏教誨的門生士子更是不計其數,與袁氏同朝為官或任職袁氏的故官舊吏也是遍布天下。袁氏一族的耳目線人將天下編織成一張大網,而袁氏的族長手上的天機令便是這張大網的交集點,袁氏族長把握天下情報於天機府這一神秘情報機構,同時掌握著天下最凶悍的暗殺組織無痕,這兩個組織是第一代袁氏族長給高祖爺打江山時背後的神秘組織,傳到當代族長袁愧手中已是百年之久,這百年間相傳從未有人見過他們的真實麵目,因為見過他們臉的都是死人,而死人是不會說話的,他們會將這個秘密帶進土裏永久的守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