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教授與小保姆(2 / 3)

期末考試來臨對,杏梅才知道,張教授求人設法為杏梅保住了學籍。考試那天,杏梅帶著張教授的殷殷囑托步入了考場。

杏梅果然沒有辜負張教授的期望,取得了優異的鹹績。接到成績單,杏梅跑出學校,一眼便看到教授正站在校園的鐵門外焦急地等待著。她激動地撲向教授,流下了喜悅的淚水。

四、怪事費解

杏梅懷揣成績單歡天喜地地回到家。但眼前的境況比先前更糟,她父親大小便不能自理,農忙時家中無人照顧,屋裏充斥著一股臭味兒。看到這情景,杏梅回城的信心有些動搖。可是,一來怕父母失望,二來她家鄉那麼窮,即便留下來也不可能比在教授家掙得多。

杏梅母親對女兒說:“你的成績單是哪來的?聽說你打工去了,這是怎麼回事?”

杏梅隻好說了她到教授家當保姆的事,並說:“您放心,張老師一定能幫我考上大學,他是個好人。”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他一個孤老頭子,跟你素不相識,為啥花費這麼多心血幫你?會不會是那老頭沒安好心?”杏梅母親曾聽人說過這麼一樁案例:有個父親強奸了女兒,後來這老東西又把他未成年的外孫女禍害了,“人心隔肚皮,世界這麼大,啥事都有,你千萬要當心啊。”

“媽,您該相信女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再說,教授真的是好人。”杏梅細說了到張家至今的許多事,“您想,張老師花那麼多錢,假如想壞,市裏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母親歎口氣,拿出一封匿名信來,對女兒說:“你自己看吧!”杏梅把信拆開,隻見上麵寫著:

李淑蘭同誌:

你的女兒瞞著你,到一個老色鬼家裏當小保姆。羊入虎口,當父母的不可不問。

一個陌生人

×月×日

杏梅冷冷一笑:“媽,我已滿18周歲,窮人家的孩子早成熟,我能分得清是非。”

當媽的也為難,畢竟一月有200元收入,這個家太需要了。她隻能送女兒一句蒼白無力的話:“梅子,你可千萬別出事,我和你爸就指望你呢。”

杏梅踏著雪離開了小山村。她走到公路上,迎麵駛來一輛小汽車,與她擦肩而過。但幾分鍾後,這輛車又返回來,超過杏梅,停在路邊,有個人下車檢查車胎。杏梅要在公路上走10多裏路才能到鄉裏的客車站,她心裏想,如能搭乘這車到鄉裏,可就省力了。

“大叔,能捎我到鄉政府嗎?”

那司機抬頭看了她一眼:“反正順路,上吧。”

車上共兩個男人,車發動了。司機問杏梅上哪兒,她回答說回市裏。

“嘿,你真有好運氣,這車正是回市區的。你樂意在鄉裏下,就在鄉裏下,願意乘我們的車直接回市裏也行。”

杏梅一聽十分高興,不但省了車票,還可以早點回到教授家。

車子剛駛過鄉政府,突然前麵一輛警車戛然停住,車裏跳下兩名警察,緊跟著下來一人,想不到竟是張教授。他指著杏梅坐的車喊道:“停下!”

“那不是杏梅嗎?快下來,陪我們去打會兒獵。”

看見敬愛的老師,杏梅像鳥兒一樣撲出車門:“老師,您怎麼在這兒?”

“公安局的幾個學生要陪我去打獵散心。”教授衝杏梅車上的司機點點頭,“真多謝師傅啦。”

那部車開走後,張教授卻沒去打獵。他神色冷峻,對司機說:“回去。”車子便又開回市內。

杏梅覺得今天發生的事真是太奇怪了。教授說是去打獵,為什麼見到杏梅又改變了主意?他臉色為什麼那樣嚴肅?還有,那封給母親的信究竟是誰寫的?用意何在?杏梅突然想起那輛捎她回城的小車也有文章,她與那車擦肩而過不久,車子又掉頭回來等在路旁……

杏梅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不過,她暗暗叮囑自己:今後一定要小心從事,輕易不出門。

教授仍和以往一樣,見天外出。後來,杏梅才知道,他是個做學問的人,事業心極強,除了在學校上課,他都是到郊外一個朋友家去。那朋友是單身,白天上班,教授兜裏有他的門鑰匙,這樣,朋友家也就成了教授的第二辦公室。

杏梅對教授的一分疑心化作泡影,她對教授更敬重了。

五、涉足愛河

這天,杏梅早早地把晚飯做好,便打開課本,等教授回來吃飯。近來每天一到這個時候,她總是焦急地盼著老師回來。

杏梅如此惦記張老師,是在盡一個保姆的義務?是她感激教授的大恩大德?似乎都不像。杏梅有時問自己:莫非她愛上了張教授?不,不可能。她是個情竇初開的少女,而教授是位年近花甲的老人,荒唐。可是,她發現自己對教授越來越關心,包括他從前的生活,以及他為什麼至今孤單一人,杏梅都想知道。然而,教授待她和藹又嚴厲,當著他的麵,她絕不敢涉及別的問題。

杏梅從書刊上找到不少老夫少妻的例子,每看見一對比她和張老師的年齡差距還大的,杏梅就感到莫名欣慰。她有時也恨自己,你這是何苦?可是,少女萌動的春心無論如何也平靜不下來。有時她夜裏故意不插門,她盼望著張教授推開門,給她一個傾訴衷腸的機會……

杏梅正胡思亂想,忽然聽到有人敲門,原來是她原先的班主任李老師。

“杏梅,張老師病了,已住進醫院了!”

杏梅大驚失色,匆匆收拾一下,跟李老師來到市醫院老幹部病房。

教授躺在病床上輸液,看到兩眼含淚的杏梅,他反而笑了:“人吃五穀雜糧,怎會不生病?別急,我最多住院一星期,到時候醫院就得趕我回去啦。本來我不想告訴你,可又怕你見不著人發急。這幾天,我托了幾位老師給你上各科的功課,到時李老師會向你介紹。記住,家中缺什麼,請李老師代買,萬不可自己出門。假如你不聽我的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杏梅心裏犯疑,我一個大活人,又不是認不得路,教授為什麼不讓我出門?可既然他這麼說了,就隻好遵守。

老師們來上課,杏梅才知道,教授為自己出了報酬。她心裏很過意不去。老師們說:“你可想錯啦。教授親自給你講課,那損失才叫大。他今年有一本專著不能按時出版,缺的就是時間。”

有一次,杏梅試探著問李老師:“張老師結過婚嗎?”

“結過,隻是未生育過兒女。張老師跟他愛人感情極深,老伴去世10多年,他一直不想續娶。”

杏梅覺得自己浪費了張教授的時間,也就等於掠奪了他的生命。為培養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教授付出的實在太多了。她心想,等教授出院後自己保姆不做了,讀書也到此為止,回農村去,以後的路靠自己走,不能再讓教授為自己做出犧牲了。

教授如期出院,一回到家,就詢問杏梅的學習情況:“我在醫院裏一直惦記你,就怕你不安心學習。假如是那樣,我肯定會急出重病來。”

杏梅想回家的打算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待彙報完她的學習情況,看到教授滿意地點頭,她才問:“老師,您的事那麼多,為什麼要為我分這麼大的神?”

“我高興啊。”教授道,“你知道嗎?歡樂可以延長人的壽命。一個人如果處處隻想自己,他就是社會的蛀蟲。”

教授停了—會又說:“杏梅,我想讓你兩年結束三年的課程,參加高考,至於學籍問題,不用你操心。你能配合我實現這個願望嗎?”

杏梅用力點點頭。她在心裏念叨:“好老師,您為我付出那麼多心血,我這一輩子都報答不盡啊!”

六、袒露心聲

杏梅的學習更加緊張,教授對她的管束也更嚴了,除了星期天領她出去走走,平時不許她離開一步,教授也改在家裏辦公,有時白天給杏梅授課。杏梅想回家看看父母,教授專門找了車,親自送她回去,又把她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