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粱錄》記載:南宋時,“杭都風俗,自初一至端午日,家家買桃、柳、葵、榴、蒲葉、伏道,又並市、菱、粽、五色水團、時果、五色瘟紙,當門供養。”端午節日用品叫賣者,從隔宿到五更,沿門唱賣,滿街不絕。有的人家以艾與百草縛成天師狀懸於門楣上,有的懸虎頭。而仕宦之家還用紅筆書寫“五月五日天中節,赤口白舌盡消滅”之句。此日大家都采集百草或修製藥品,用來避瘟疾。杭州人還有特殊風俗,不論大小之家,都要焚午香(即中午焚香)一月。尤其是端午節這天,葵榴鬥豔,梔艾爭香,角黍包金,菖蒲切玉,以酬佳景。不僅是富戶巨室如此,雖貧苦之人,亦對時行樂。
至於南宋偏安的小朝廷宮中,更是紙醉金迷的醉生夢死之世界。像《乾淳歲時記》敘述端午宮中習俗,要插食盤,架設天師艾虎,還用五色菖蒲、百草製作山子數十座,“大合三層,飾以珠翠,葵榴艾花”。做糖蜜韻果、糖蜜巧粽,極其精巧。還用大金瓶子數十,遍插葵榴梔子花,環繞殿閣。賞賜給後妃、內侍、諸閣臣僚的物品有翠葉五色、葵榴、金絲墜扇、真珠、百索、釵符、經筒、香囊、軟香龍涎佩帶以及紫練、白葛、紅蕉等物。而其他大臣也要賞賜細葛香羅、蒲絲、艾葉、彩團、巧粽之類。堪見當時端午節之豪侈,與原來“辟惡”及“紀念”意義已相去甚遠。
值得一提的是漢族端午節俗也被遼金兩國吸收。如《遼史·禮誌》就記載遼國重午朝儀,皇帝要係長壽彩縷才升坐。對南北臣僚也要各賜壽縷。而金國除吸收一些漢族風俗外,在端午節還有拜天之禮、射柳之俗及擊鞠娛樂活動。《金史·世宗本紀》就記載:大定三年(1164)重午,金世宗“幸廣樂園射柳,勝者賜物有差,複禦常武殿,賜宴擊鞠,自是歲以為常”。《金史·禮誌》對此俗有詳細敘述。金俗重午、中元(七月十五)、重九日行拜天之禮,築台拜天。重午拜天之後,插柳毬場,射者要以尊卑為序。柳枝要去皮露白,離地數寸。然後馳馬彎弓而射。射不斷或射不中者為負。射柳時要擊鼓助威。射柳完畢要打馬球(打馬球活動前章已作介紹,不再贅述)。風俗是彼此影響、互相吸收的。所以到了明代,端午節又吸收了金人射柳之風俗。明永樂年間禁宮中就有剪柳之戲,剪柳即射柳。北方人還將鵓鴿鳥藏在葫蘆中,懸於柳枝,彎弓射之。如果射中葫蘆,鵓鴿就飛出來,以此來定勝負。這種民間比賽也是常在端五日舉行,考其淵源,正是遼金遺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