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憩的片刻,良澄便已尋了混入皇宮的方法來。
原來再過半月,便是赤水國炎淩帝的五十歲生辰,宮裏依製便是要大擺華宴,歌舞升平一番。隻是這炎淩帝卻是因為皇圖國事形神俱瘁,須發變白,積勞過慮,一病不起,慶賀生辰的瑣事便由赤水國的大皇子暫領。
大皇子為討父皇歡心,通力搜尋全國最好的歌舞戲班入皇城精心排演,此時恰逢的絕佳機會,便是正要徵選一撥妍色女子為赤水國逍遙侯之女慕容玉芷伴舞。
那逍遙侯的獨女慕容玉芷說來也是一個奇女子。她身為赤水國地位最為尊崇的逍遙侯的唯一血脈,神秘至極。隻聞得她豐肌清骨,一笑傾城,因是養在深閨中數年,除了炎淩帝以及四位皇子之外,無人得窺真顏。炎淩帝亦是對她寵愛有加,甚至直言她屬意哪位皇子,哪位皇子便可繼承皇位。
此即便是她在大庭廣眾之下的初次露麵,民間早已傳得沸沸揚揚,大家皆是翹首以待這位被稱為“赤水國第一美人”的慕容玉芷究竟有何驚天撼地的表現。
後日便是她為自己篩選伴舞之時,良澄靠著司瑤國暗藏在赤水國多年的眼線,輕易便得到了參選的資格。她亦拍胸篤定自己有十分的把握能夠讓飛瓊一行三人混入此中,順利入宮。
擇選伴舞的日子轉瞬即至,飛瓊幾人也依照要求施朱傅粉,早早地便與其他的幾名舞姬靜候在逍遙侯府邸的一處偏廳裏。
隻草草覓看,便覺一片粉色生春。身邊的女子個個皆是胭脂晴色,媚裏藏嬌。隻一個眼波流轉,便可叫男子心神蕩漾。
驀然間聽得風動疏簾,忽覺奇香撲鼻,一個纖薄的身影從簾後緩緩走過,嫋娜地端坐其中。透過晶瑩剔透的圓珠,依稀能望見綺羅飄散,美人的衣袍若蟬紗綸絮,掩映在一片浮光花影裏。
她隻略微頷首,身邊的素衣嬤嬤便會意地用清亮的聲音朗然言道:“今次我家小姐擇選伴舞,想必各位都已經清楚了。但因我家小姐初次獻技,不容有失,各位姑娘雖是赤水國舞坊的頂尖人才,但遵照小姐的意思還是要精心遴選一番,還請各位見諒。”
說話的瞬間,便有仆從在廳間的空地擺上一張獨人睡臥的象牙床,更命人在上麵撒上一層細密的沉香屑,眾人皆是不解其意。
“我家小姐此次獻上的舞蹈名喚‘濯柳’,這便是要求旋舞之人身姿柔若扶柳,綺而有質,豔而有骨。煩請各位姑娘脫去繡鞋,踏在這象牙床之上,未留下腳印之人便可入選。”
此語一出,眾人皆是議論紛紛。飛瓊前排一個身形略微豐滿的舞姬麵帶猶疑之色,淺淺往後退了幾步。驀然聽得她側邊一個尖臉女子稍有些刻薄的聲音響起:“木蓮姐姐,你是我們天錦舞坊的頭牌,自然是不會錯過這樣難得的擇選的,我說的沒錯吧?”
“姝茵妹妹,我並不是害怕……隻是……”名喚木蓮的舞姬柳眉深蹙,欲言又止道。
“那你還在猶豫什麼……快點那!”被稱作姝茵的尖臉女子將木蓮往前重重地一推,隻聽得她甜膩的聲音巧言道:“嬤嬤,我家姐姐願意第一個嚐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