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曲 人生若隻如初見(下)(2 / 2)

父親在身邊時,亦十分喜歡收藏古玉。隻是他並不看重斑沁,若有色澤明亮,質地上好的斑沁,也是一律磨去的。

這件玉器的血沁極為鮮澤光亮,若是真品,便十分珍貴。隻因為陪葬的玉器皆埋於土內,在受血沁最為合適的時機內將其挖出,才能看見這般顏色鮮亮的血沁,這時間的掌握艱難萬分,大部分的陪葬玉器皆不能在沁潤適當的時候出土,所以市麵上顏色鮮澤的血沁之玉皆是無價之寶,矜貴萬分。

白衫女子隻說此玉是從古時貴族女子的墓葬中所得,並不提詳細。但四人皆摒棄了之前漫不經心的神態,未及女子開口,便依次將玉把玩於手中。

那虯須大漢猶豫許久,正要將玉牌擺上中央的托盤時,那折扇男子又自言自語道:“我曾聽過,有人用赤水國深山中所產的一種虹光草,加入砂土少許,醃於新雕琢而成的玉器紋理之間,用新鮮竹枝燃火燒烤,便能使紅色深入於玉器膚內,其勢深透,紅似雞血。據說以此法做血沁玉器,連鑒玉名家也往往不察。”

座下幾人聽聞此言,皆是一愣。那虯須大漢想必是對他頗有些信賴之意,便匆忙換了剛才的玉牌,又拿了另外一麵擺上。

飛瓊卻無任何的反應,隻緩緩推過自己的玉牌,餘下的時間便與身邊的良澄青岫談笑風生,並不在意。

少頃,四麵玉牌打開之時,唯有虯須大漢的一麵為“假”。那白衫女子笑顏嫣然,點頭向他道:“這位客人,您判斷錯了,煩請您以店內價格將這件珍寶買下。”

那虯須大漢怒目圓睜,想要一把拎過那折扇男子的衣襟,卻被他輕而易舉地避開。

“你這小子,竟然騙我!”虯須大漢一拳砸在身邊的屋柱上,神色猙獰可怖。

“兄台這話可就不對了,我並沒有要你相信我什麼,是你自己做的決定,”那折扇男子隻傲然道,“更何況,你並沒有什麼損失。”

“此話何解?”

“兄台以什麼樣的價格買下這件玉器,不如就以同樣的價格轉賣於我吧。”折扇男子展扇笑道。

“既然你對這件玉器有心,為何不自己判錯?”虯須大漢不解地問道。

那折扇男子隻是微笑著輕睨那邊的青衣長者,緩緩言道:“我並不願壞了自己鑒賞的名聲。”

虯須大漢仍是露出一臉不明所以的表情,但此時的神色卻舒緩了許多。隻是經此一遭,想必他也是不會如當初這般對折扇男子毫無防備之心了。

良澄聽了,卻是顯出一臉鄙夷的神色,湊在飛瓊耳邊輕聲道:“這男子真真可惡。假仁假義說不願壞了自己的名聲,還不是不願被那青衣的老人拿了這塊玉去,又拉不下麵子來判錯,白白誑了別人來為自己謀利。現在看來,那虯須的大漢也比他順眼多了!”

飛瓊望了望周圍的三人,隻但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