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他這種光明正大的入室盜竊行為,漠東華曾經一度表示過幹涉,並且警告他說,絕塵子脾氣古怪,若他出關後發現自個兒的居所被人弄得如此雜亂,定然會大發雷霆,說不定會要了寧無邪的命。
但教主大人不以為然地表示,反正被絕塵子一掌拍死和他因為寒毒發作而亡,結果都是一個字死,他又有何懼?
雖然我隱約覺得哪裏怪怪的,但是不曉得為什麼,我又覺得他說得好有道理。
幸好童諾兒提醒了我,她說,“不對吧,寧教主的行為看上去像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可實際上卻是在找死吧?這樣不是直接斷掉了絕塵子前輩出關後幫忙的可能嗎?”
我委婉地將童諾兒地提醒轉述給他,教主大人卻隻是但笑不語,甚至還頗為溫存地拍了拍我的頭,慢條斯理地告訴我說,“啊,本尊最近想通了一件事——若是真的活不下去了,本尊一定會帶著蔣大小姐你一起共赴黃泉的。”
“……啥!!”圈了你個蛋的,為什麼要帶著我一起去死?!
我震驚極了!
就這麼直接跳過甜甜蜜蜜你儂我儂你摸我摸的戀愛劇情,快進到男女主人翁攜手赴黃泉的BE大結局,你有沒有考慮過讀者朋友們的情緒?!!
更重要的是——
“不對吧,您要死的話,要帶也應該帶上林欣雅吧?帶我幹什麼?”
“啊,大概是因為你比她有趣?”
教主大人的臉上明明滿溢著仿佛看透了世間百態,參悟了人生真諦般的淡然,但是他嘴裏說出口的話卻帶著滿滿的惡意,“人生寂寞如雪,死後為免寂寞,帶個有趣的人兒相伴,豈非也是一件樂事?”
“……”樂事你妹!我還品客咧!
我滿是猶疑地望著教主大人,一時間提心吊膽,卻又實在搞不清楚教主大人這是在逗我玩還是真的有此想法?!
握草,該不會是他的腦子真的壞掉了吧?
雖然我沒有奢求過上天賜給我一個男神,但是我也不希望老天爺賜給我一個男神經病吖!
為了避免和疑似腦子壞掉的教主大人產生過多交流,從而導致我的暴鬱型扭曲心理增長太快,我開始慢慢試著和萬惡穀裏看起來比較和善的一群人交流認識了起來。
不過短短兩天,我已經與童諾兒和勺兒這一對雙胞胎姐妹花迅速的熟識了。
我們愉快地互相交換了對於這世間所有美男子的搜集信息,又熱情地探討過了各種印刷版本的春宮圖的畫技與知識,最後還圍繞著關於“十大死不要臉惡女排行榜”的信息進行了一番深入的了解與谘詢。
據說這個排行傍並非出自百曉生之手,而是出自傲梅山莊。
而這個傲梅山莊,就是每個月定時向漠東華他老婆收購《江湖逸聞錄》,並將之騰抄撰改後印刷成冊,遍江湖出售的那個地方。
我在心裏默默發誓,如果我能夠從萬惡穀裏出去,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盡一切辦法地把這個傲梅山莊給收購了,然後一把火把它燒掉啊啊啊啊!
但與我不同的是,童諾兒和勺兒兩姐妹卻對這個排行榜份外熱衷,她們甚至對此抱持著一種異乎常人的熱情。
根據這幾天和她們的相處,以及我對這兩姐妹稟性的初步了解,我覺得她們倆不在這個所謂的排行榜上,真的非常的令人意外。
但是童諾兒非常認真的糾正我說,“我們可沒有那個資格登上十大死不要臉惡女排行榜,充其量說來,我和我姐隻能夠勉強稱得上榜單候選人罷了。”
“……什麼?!!”
我徹底的震驚了,這見鬼的排行榜居然還有候選人名單?
“你不知道嗎?”
雙胞胎姐妹花顯然誤會了我驚訝的原因,妹妹童諾兒掰著手指頭,嘟著小櫻唇,一臉不開心地告訴我,“我和我姐當初為了能登上十大死不要臉惡女排行榜,連偷看新科狀元洗澡這種事都幹出來了,可是後來入了穀見到了百曉生才知道,這種事情江湖上的那些個惡毒妖女們做的太多太多了,完全就上不了台麵,更別提上榜了,所以想要上榜就一定要做到厚顏無恥心狠手辣。”
“對啊。”她姐姐勺兒在旁邊補充了一句,“就像你一樣。”
“……”為什麼要拿我做對比啊我摔!!
就衝你們有勇氣偷看男人洗澡這點來說,就比我強太多了好嗎?!
而且我溫柔賢淑教養良好心地善良很傻很天真喲!‘厚顏無恥’和‘心狠手辣’這兩個詞完全和我絕緣啊!!
我完全的跪服了,整個人無力的扶著牆,準備開始新一輪的三觀大清洗。
“唉?你家教主又來找你了哦!”
童諾兒突然拍拍我的肩,伸手指向門外某處,直接打斷了我重樹三觀的修行,“嘁,真是準時!唉,我說你到我們這兒才呆了不到一個時辰吧?每次都是這樣,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一時不見如隔三秋?!”
“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好吧……”我懶洋洋地對她們解釋道,“他說這裏是萬惡穀,到底不是尋常地方,若是我一個不小心提前死在這裏了,等到他死的時候我都在他的墳裏發臭了怎麼辦?”
“唉唉唉??”童諾兒和勺兒手牽手望著我,眼睛裏的粉色少女心都快要俱現化了,“沒想到寧教主居然是個這麼浪漫的人,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生同衾死同穴?!”
“……”喂,你們這樣讓‘傳說’兩字情何以堪?
我受不了的轉開頭,正看見寧無邪提著一個小巧的果筐朝我走過來,籃子裏隱約可見裝滿了的各種奇形怪狀的野果子。
撲鼻的果香味隨著他的越來越近的步伐迎麵而來,我立馬忘掉了教主大人所有的惡形惡狀,流著哈喇子連蹦帶跳著熱情地迎了上去,“好香啊!你從哪兒弄來的野果?能吃嗎?”
一想到夏季野果的酸爽滋味,我嘴裏的唾沫星子就有點兒無法掌控地噴了出去,敷了教主大人一臉的水膜。
教主大人麵無表情地緩緩抬袖抹了把臉,“蔣馨兒……”
“對不起,嗚……”
我斂容低首,蹲下抱頭,用最熟練的動作表示自個兒的懺悔之情。
啊?你說旁邊還站著一對雙胞胎姐妹,這樣的行為會很丟臉?
算了吧,要是教主大人一怒之下決定讓我提前為他殉葬怎麼辦?
“呐,拿去。”眼前有限的視線裏突然出現一隻厚實的大掌,手心裏放著一個我完全不認識的青色野果。
我順嘴叨住,保持著蹲坐在地的動作,笑眯眯地把果子捧在手裏啃了兩口。
完全沒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