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茉莉!”
突然連祈嘶聲長吼,隨後他的雙眼卻緊緊的盯在了小魚的臉上。
小魚嚇的後退一步,下意識的喚道,“絕言爹爹……”
“父王……”連璽睿上前將小魚掩到了身後,繃的直直的小身子,哪怕臉色再不好,卻還是硬聲道,“她什麼都不知道。”
連祈那抿成一條直線的薄唇,此時變的灰白,而他的手中,卻死死的捏著那信,細看,會看到他的手在顫抖!
僵持了半晌,連祈飛身而去,直奔皇宮。
他心裏瞬間閃過太多太多以前不曾去留意的東西。
猶記得當日在白茉莉櫃子裏看到的那信,信上內容很平淡,隻是那屬名“墨染”當時隻覺得熟悉,卻從未細想過。可此時,他隻覺得自己被那女人當猴耍了!
但,更可恨的卻是宮裏那位,他什麼都知道,可他卻從沒有告訴過他!
“皇上皇上,秦王來了……”
“來了就來了,你慌什麼……”這幾日,因有白茉莉那止咳糖漿,他的咳疾倒是強了不少,但他自己也清楚,不過是讓他過些舒服的日子罷了。
“隻是秦王的臉色不好……”
郭德的話還未說完,一身煞氣的連祈已經衝了進來。
那滿身的寒意,滿臉的冰霜,看的郭德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多少年未看到這主子,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了?
“都給本王滾出去。”
連祈冷目橫掃,整個禦書房裏的候著的奴才,個個嚇的跪了下去。
連琛君眉頭挑了挑放下手中的筷子,隨後對一從奴才們道,“都退下吧。”
這兩年他已很少再去後宮,一個是他身體不允許,再一個,他也不想看到那些虛假的嘴臉,隻要後宮沒有太出格的事發生,他除了必要的節日與眾妃在一起度過,其餘時間,他的吃住都在這禦書房內!
讓一眾奴才們出下去,他並未理會連祈,拿勺子輕輕的攪動碗內的粥,待涼一涼,便端起碗來,一口一口喝著。
看著他喝粥,連祈那怒火直達腦頂,他很清楚,這粥方子是誰寫的!
不過,未等他再出言不遜,連琛君便將喝了大半碗的粥放下,對一側的郭德道,“撤了吧。”
郭德未語,將小桌子撤下。
連琛君看著連祈道,“說吧!”
“父皇心裏想必已經十分清楚兒臣這火氣的由來了?”
連祈這話可以說是大為不敬,先不說麵前的人是不是君,他做為人子,便先失了孝儀。
連琛君目光深深的盯著他,便看到他那握的死緊的一隻手,一絲了然從心頭滑過,可是,他卻並未說話。
一時間,整個書房中,安靜無比。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工夫,卻見連祈“嘭”的一聲,直接跪了下去,“父皇為何不告訴我?”
連琛君那幽深的眸子閃了閃,一聲無力的歎息,自口中傳出,“告訴你什麼呢?告訴你,你便可以不愛了嗎?”
連祈怔然,滿臉的冰寒。心卻頓時攪痛起來,那與白茉莉相識後的一幕一幕,一息間從腦際一一滑過。
連祈,這輩子你最恨誰?
忽然,白茉莉那曾經玩笑的一句問話,便閃了過來。
彼時,他喜歡她,是因為她的與眾不同,她膽大心細,他更是敢冒大不為,可此時,他卻覺得她心機深沉的可怕!
她女扮男裝進京趕考,還以為她是為了自己,可這會才知道,她是為了報仇!
可他卻全然忘了,他知道的這一切,是白茉莉自己主動向他承認的!
不錯,他手裏握著的這封讓連璽睿變臉的信,就是白茉莉那個傻女人,留給連祈自招身份的信!
並且那信寫的又極短,連一點陳設鋪墊都沒有,直接了當一目了然。
“父皇的心胸還真是寬廣!而對仇人的子女,竟還能做到如此平靜的地步,讓兒臣佩服至極!”
連琛君又豈會聽不出他話裏帶出的諷刺。
便揮了揮手,“你退下吧。”
“父皇不打算給兒臣一個解釋嗎?”
連琛君卻突然捏起手邊一個茶杯,照著連祈的腦袋便扔了過去。
“嘭”!
一條血線瞬間自連祈那額頭滑了下來。
要知道,連琛君也是武將出身,他如今雖老了,可他的身手相比旁人,自是要快要好一些,如果不是他真的惱了,他怎麼可能會真的打到連祈?
一側郭德忙上前勸道,“陛下息怒,秦王隻是太過著急有些口無遮攔……”
“咳!咳咳咳……”
連琛君麵色漲紅,誰都可以質疑他,可獨獨連祈不能!
郭德一麵輕撫連琛君的胸口一麵不住的給連祈打眼色,可惜,連祈今天沒帶腦子出來,他也不知道他到底要聽到什麼,總之他任那血流著,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他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