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八繼續仰望天空,“回爺,世子一早去了學堂,小郡主也去了藥園。”

連祈還要在說什麼,便見李悅與老六走了過來,“何事?”

“爺,庸王舍了呂江。”

……

三日後的清早,小魚跟連璽睿才練功回來,洗了個澡便往前廳而去。

才走半路,小魚便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哎呀……”

“怎麼了?”

連璽睿對旁人話少,可是對小魚,向來不吝嗇說話的,聽她驚呼,忙問了一句。

“娘有封信要我今天交給爹爹的,我這破記性竟給忘了,璽哥哥,你等我,我去取來……”

看著小魚手裏捏著的信,連璽睿的小臉繃的緊緊的,給父王留了信,那自己呢?

終是忍不住的問著小魚,“娘隻給父王留下了信嗎?”

“是啊!”小魚點頭。

“會寫些什麼啊?”會提到自己嗎?連璽睿那心上如裝了隻小兔子,跳的他想將那信搶過來看看。

“不知道啊,這信是封著的。”小魚將信拿起翻來看看,“璽哥哥,你說娘會不會在信裏跟爹爹告你的狀啊,說你不好好吃飯,挑食!說你不聽紫萱姐姐的話,晚上不愛洗腳……”

連璽睿那臉瞬間漲紅,竟是一把將信搶了過來,“我要先看。”

“啊,不可以的,璽哥哥,我跟你開玩笑的,娘怎麼會跟爹說這些,你快還我信啦……”

連璽睿捏著信,自持比小魚多學了幾年的輕功,竟是足下一點,借著力,便跳到了假山上頭,衝下麵正努力往上爬的小魚吐了吐舌頭,尋了個平整地方一坐,便將信給拆開了。

連璽睿身為世子,可他也是小孩子,自然有著一些小毛病,就如小魚說的,萬一要是被他爹知道了,那他免不了又要被批評一頓,外加他惦記著白茉莉會不會在信中提到他關心他,所以不管不顧的就將信給拆開了。

可是,當看到信上的內容時,連璽睿那手卻不住的抖了起來,而且他的小臉繃的更緊了。

他從來不知道,在母親離開後他還有再害怕的時候!

哪怕就是當年他被四兒出賣,他一個人逃跑,他也沒有現在這麼害怕!

“璽哥哥,你太壞了,快還我信來……”

這時,小魚已經爬了上來,她的身手是比不了連璽睿,可是爬個山對於她來說,那還真不在話下。

隻看到信被連璽睿拆開,卻並沒有去注意連璽睿的臉色,小小的她已知,隨便拆人家的信是不禮物的行為,所以有點發火,“還我。”

可是連璽睿卻是將手中的信緊緊的捏住,並且很快便團成了一團。

“璽哥哥……”小魚詫異的大叫,她搶是搶不過連璽睿的,但顯然,這信讓連璽睿惱了,一雙大眼裏帶著無盡的慌亂,那是娘寫給爹的,她若是不將信交給爹爹就被弄沒了,她就是失職!

小魚還是小,一著急便哭了起來,“璽哥哥,你快還我信。”

因兩個孩子遲遲沒去前廳吃飯,再加上白茉莉離開連祈有些不適應,便向後院走來,正好聽到小魚那焦急的聲音。

一抬頭就看到兩個孩子站在假山上麵,並且,連璽睿那一身凜冽的氣息,小魚的心思都在信上沒察覺,可不代表連祈感覺不到。

“睿兒,怎麼回事?”

連璽睿一聽到連祈的聲音,頓時有些驚慌,想也不想便去撒手裏的信團,卻後悔,他剛剛幹嘛要給握成了團,這會撕都不好撕了。

“啊……爹爹你快過來,璽哥哥要將娘給你的信撕了……”

小魚一叫,連璽睿就更著急,更不要說他爹一聽到是白茉莉寫給他的信,那眼睛瞬間便的鋥亮,飛身而起直接就跳了上來。

“睿兒……”

連璽睿撕不碎那信,直接塞進了嘴裏,很明顯,他不想將信交給他爹,而他那雙眼睛也不敢看向連祈。

連祈目色一凜,抬手在他背上一敲,連璽睿一個沒繃住,張嘴便將那紙團給吐了出來!

連祈接住,還沒等打開,連璽睿卻抓上了他的手,“不要看。”

連祈眉頭擰緊,捏著那信並沒有放開,隻是看著連璽睿,“睿兒,你今天的行為,可不是一個世子該有的。更不要說,私自拆開他人信件,你覺得這樣做真的好嗎?”

“兒臣知錯,但不管父王要如何罰我我都認,隻是求父王不要看信。”

連璽睿還是小,不太懂得去變通,如果他不是這般激烈,連祈許是不能真的跟他搶一封信,然,他過激的行為,再加上他一再強調的不讓他看,難免連祈心生疑問。而人就是這樣子,叛逆的情緒不隻出在孩子的身上,大人也一樣。

故而,連祈便將那被咬的濕漉漉的信,一點一點拆開,當那被浸濕了墨跡,卻仍可看出字形的信,全數攤在連祈眼下的時候,連璽睿的臉上已現出了死灰的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