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昆、楚少秋和呂澄三人並成一排緩緩走出城門,秋風蕭瑟,吹起幾人頭上的長發,時雨紛紛,萬千雨絲宛如珠簾,灑落在三人身上,漸漸將他們的衣服再次浸濕了,楊昆看著這雨,皺眉不語。
“怎麼就突然下雨了呢。”呂澄伸出手,拘了一把雨水,表示奇怪。
楊昆冷冷哼一聲:“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不奇怪呀。”“我總覺得不對勁。”
楊昆冷笑,這當然不對勁,他們剛出城門天就開始變得陰沉了,這明顯就有貓膩:“武者隻有修煉到煉血境,才能從血元當中催生出武元,各種特殊招數才有用處,比如楚家的破雲關,到了煉血境便有遠程攻擊的能力,在煉血境以下,武者行招運氣,靠的都是肉體本身的力量,雖有強弱區別,差別卻不大。所以你根本不用擔心,宇文術死定了。”
呂澄想起自己被這家夥揍得跟死狗死的,就覺得有些不自在,沒話找話地道:“也就你會說出這種話來,說起來你的力量似乎又變強了。”
“煉筋中期了,但能發揮的力量不會超過七成,所以連煉筋初期的力量都發揮不出來。”
“靠,那你還有什麼用?”
“沒有我你們引得出宇文術嗎?”
“其實,我覺得完全可以找其他辦法的,這個太冒險了。”
“這是個死局,要麼我們弄死他,要麼他弄死你們,反正我是能活下去的,你們想怎麼死?”
“討厭鬼。”
幾人走到營地與城門的中間地帶,這個地方正好既不會被城門上的弓箭攻擊到,也不會被營地裏的遠程武者攻擊到用來會晤剛好合適。唯一不好的就是離那屍堆太近了些。
不一會兒,營門大開,宇文術迎著風雨飄揚的旗幟下出現,龍行虎步而來,其耀耀身姿,簡直令人汗顏,他身穿銀色蟒袍,手裏擎著一杆長槍,長槍至少有九尺,他身邊跟著兩個人,一個是他的心腹阿九,另外還有個不認識千戶,手提隋淵刀,看起來很是沉穩。
宇文術剛走出營門沒多久,剛剛開始垂落沒多久的雨絲竟然在這一刻停止了下落,這一停雨,立即引起了四方響動……楊昆甚至能感覺到城門上的士兵在動搖。
楊昆麵帶笑容,心沉如水,捏緊了腰間的隋淵刀。果然有些人坐不住了,竟然用這種方式在表明自己的態度,可惜棋手就是棋手,永遠不能將過河的卒子變成馬後炮。
呂澄看得目瞪口呆:“瑪德,這也太狗屎運了吧。”
“確實是,不過正好,我正嫌沒什麼挑戰性呢。”楊昆的話引起了兩人的共鳴,他自己的心卻沉了下去。
宇文術走上來,伸手抱拳:“微臣參加殿下。”
楊昆麵帶笑容:“宇文卿何須多禮,請坐吧。”
兩人在長桌上分賓主坐下,宇文術真摯地道:“殿下瘦了許多。”
楊昆不動聲色,緩緩開口道:“這幾日奔波勞累,瘦點也很正常,最重要的是長岑終於獲救,其他的都沒必要看的太清楚。”
“聽說殿下救了長岑,想必這位楚氏後人出力甚多。”
“少秋是我的好朋友,最近也幫助我很多,宇文大人還得多謝謝他呢,若不是他挺身幫忙,你可要替我收屍了。”
“另外這位我還沒見過,殿下不介紹一下?”
楊昆便將呂澄介紹給了對方,宇文術看著呂澄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呂澄的火爆脾氣向來都是就是一點就著的,立馬就要提起長戟捅人,被楊昆眼明手快地攔住。
而楊昆也抽空問了一下這個不認識的千戶,楊昆並不記得宇文術軍中還有這麼一個人來著,才知道這家夥名為閆星,長岑府軍的千戶之一,與阿九一樣是宇文術的死忠份子,能力應該是不錯的,要不然宇文術也不會帶上他了:“閆千戶看起來年少有為,不知家居何處?”
閆星正要回答,卻被宇文卿揮手打斷:“殿下請本官前來,不知有何要事?”
宇文術已經不稱下官了,可見他的耐心已被磨盡,看他的樣子並不關心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大概是胸有成竹了,可惜楊昆還不能拿他怎麼樣,從官階上來說宇文術是正三品的國之大員,連陛下也不能隨意嗬斥,他稱楊昆是殿下乃是有禮,是敬著楊昆大皇子的血統,但他若是反過來罵娘,楊昆也不能說什麼,反而要誇他識大體。
不過楊昆不樂意誇他:“有些事想找宇文卿核對一下。”
宇文術眯眼:“殿下請說,本官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宇文卿,你的家人在哪裏?”此話一出,頓時四方皆震,不止是宇文術,連這邊幾人也是全身一震,誰也沒想到楊昆從一上來就問這麼尖酸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