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鮮章節出爐,諸位看官請慢用。十二點還有一章。】
“元子,你喝醉了!”聽到桓溫大放厥詞,一旁的幹寶急忙說道。之前,桓溫的父親,也就是他的姑丈桓彝,就因為禍從口出,得罪了王敦,而以疾去職。所以他不想桓溫重蹈覆轍,出言提醒。誰知桓溫根本不領情。
“沒有的事!”桓溫大手一揮,“阿宇,你可還有詩作妙語為我送行?”
“有!”宇之豪氣頓生。有的人就是這樣,他不但自己有朝氣有激情,還能感染身邊的人,桓溫就屬於這種人。
宇之這十年來,做了不少功課——他把記憶中的曆史、名人、天下大事都一一記在一個小冊子上,當然用的是簡體字,還故意把一些關鍵詞用漢語拚音表示,就是怕被人看懂——果然今天就派上用場了,他知道的桓溫,年輕時還是和早期的曹操一樣,有著“匡扶漢室”的遠大理想和抱負,最仰慕的就是堅守並州十三年的劉琨。雖然他是假節的荊州刺史,但是最喜歡別人稱他為“將軍”。
既然桓溫願意當一個愛國誌士,宇之心念一動,把一首宋詞改編成古詩。好在此時還沒有嚴格要求格律,格律詩在唐朝才出現呢,晉時的古詩,在平仄以及韻腳方麵並不是那麼嚴格,這也給了宇之鑽空子的空間。
他長身而起,朗聲誦道:“詩名:‘將軍破陣’,詩曰:醉裏挑燈臥看劍,夢回吹角連營中。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關山雪花大如席,沙場點兵寒意濃。馬作的盧馳飛快,弓如霹靂震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馮唐易老廣難封,可憐將軍白發生!”
安靜。寂靜。肅靜。聽了宇之念誦的詩句,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桓溫非常有感觸,他沉默良久,再抬眼時,虎目之中竟是有淚珠滾動!他伸出顫抖的雙手,握住宇之的手:“宇之兄弟!你真是我的鍾子期啊!世人常謂,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可憐我桓某三十五歲才遇到知音!天可憐見,竟然讓桓某遇見了宇之兄弟,真是幸事!你怎麼就這麼對我胃口呢,句句都說到我心裏去了!我有一個請求,這首詩,請兄弟為我寫下來,我要裝裱起來,掛在中軍帳,天天自勉!”
就一會功夫,從“小友”變成“阿宇”,再到“兄弟”,可見桓溫徹底被宇之折服了。幹寶、庾羲等人還驚愕不已,不過他們也習慣了桓溫的荒誕不羈,加上這廝又丟下一句話:“你們做你們的師執長輩,我和阿宇平輩論交,咱們各論各的,各交各的,也不算亂了輩分!”竟是個隨心所欲的人物。
這等小要求不難滿足,宇之也樂意題字:他練了十多年還不就是為了顯擺?果然,當他那一筆將王右軍學了有七八分像的字落在紙上的時候,眾人發出了驚歎和讚賞。
幹寶等人看了都撫掌微笑:桓溫一副武人樣,也會因為這個孩子的妙語而動容,說明他們的眼光不賴,宇之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少年英才!
此事已了,宇之自是急著去“救”阿堇,可是張翼和幹寶、庾羲諸人硬是拉著他不放:“有什麼事這麼急?既來之則安之,就算你是要去相府也不行!坐下來喝酒!”不得不說,這些文人性子執拗起來比武夫要“不講理”多了,他們才不管你是不是家裏失火了還是丟東西了,酒癮一上來什麼都不顧了,拉著你不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