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劍並未出鞘,而我也未動,我倆都靜默地等待對方,等了許久,我忍不住道:“畢公子許久未動,難道是怕了我一個小小女子了?”他這才一挑眉,用劍鞘向我攻來,果然好身手,劍鞘未到內勁已撲麵襲來,不過我這幾年也不是混來的,經過我的勤練研磨改進我的淩波微步早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方才與那些人交手並未出全力隻是混玩兒,這回我全神貫注凝神提氣,勁風未到我人已消失在眾人眼中,在眾人疑惑聲中我悄然貼到他身後一個抬手,一個習武者斷是不會讓對手近身的,所以他已經以他習武者天生的敏覺躍開去,不過已經來不及了,他的發髻中已被我插了一朵剛采摘的梅花。但他似是沒有覺擦般即刻向我劈來,攻勢凶猛仿佛比第一次更勝十倍,他與槿哥哥一樣是使用快劍的,槿哥哥的殘劍決已經可以使劍快的變成無數殘影讓人分辨不出虛實,而他的劍法勝在力量剛勁威猛,這種劍法你隻能比他更快,但同時如果內力不濟便會被他震傷,所以我不能與他硬碰,隻能智取。
幾番回合他的劍終未出鞘,我也赤手空拳,隻是每次過招都更加艱險,我的內力終是不敵他渾厚,漸漸敗下陣來,槿哥哥已經緊握拳頭準備隨時來幫我,簾中的小七亦是焦急的掀了簾子,四皇子眸子更加深不見底,連那白衣美男子也是一臉擔心。
最後畢大俠一擊重劍,將我逼向牆落,四周人趕緊散去深怕被波及,我腳步急點兩手張開平穩向後滑去,眼看著要被擊中了,瞥見身後一扇雕花窗閉著,心裏一橫痛就痛吧,內力急聚借他的劍風借力使力重重向後撞去,在場中人皆是大呼出聲,“柔兒!”“小柔兒!”“姑娘!”槿哥哥、白衣美男子、小七,甚至四皇子的臉一一出現在破碎的雕花窗前,我身子已向外飄搖直下,我束發的綢帶已經散開,滿頭青絲隨風飛揚,我以為我會跌落在地上、人群裏或是直接裝進人家牆中。
連上天都看不過去一個好好的美女被摔成豬頭,身後一陣水氣飄入鼻中,竟是這貫穿整個天辰國的錦江,這聽舞軒原來是臨江而建,我大呼天助我也,江上起了風,我蓮步變化,借著江上風波踏風而起,凝聚內力,待到快要接觸水麵時,提起僅剩的內力,身形再變,衣袂飄飄,竟似在江麵上臨江起舞,我看迎麵一艘畫舫,趕緊飛身上去。江上樓中頓時響起陣陣掌聲讚歎聲。
看似我已都躲危險,並且好似露了一手但其實那一劍我也是真的挨了,此時站在畫舫中的我胸中一滯,一股血腥味直衝腦門,微一搖晃落入一溫暖懷抱,抬頭看去是那張熟悉的冷臉,不知為何竟鬆了一口氣昏迷過去。
原來看到我摔窗而出,大夥都恨不得飛身相救,可惜這淩波微步也不是人人都會的,隻能趕緊命人劃船,正好一艘畫舫停在他們的船前不遠,而我正飛身而上,除了小七不會武功,大家都使輕功上了畫舫,四皇子一上去就看到我倒下的畫麵,顧不得自己在別人眼中的特殊舉動,一下抱住了我。
再次醒來印入眼簾的是一方金黃色綢帳,我以為我會回到現代去,看到古床古桌古房梁,竟有些慶幸仍在這裏,難道這裏已經有我留戀的東西?這間陌生的臥室內飄著熟悉的檀香,我掙紮著起來,身子還是有些虛弱,盤腿開始調息,感覺體內有另一股真氣助我運行,看來有人給我運功療傷過,一炷香後,我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睜開眼,發現房裏多兩個人。槿哥哥和小七正盯著我看,我笑了下:“怎麼,沒見過美女?熟歸熟,你們這麼盯著人家看人家也是會臉紅的。”
見他倆都鬆了口氣,小七道:“會貧嘴說明沒什麼大礙了。”槿哥哥走到我身邊坐下:“你昏迷了一天一夜了,擔心死我了。”我嚇了一跳趕忙拉住他:“那,那爹娘……”槿哥哥拍拍我的頭:“爹昨個派人找你了,現在四爺跟爹在廳裏說話,放心你娘不知道。”我點點頭又搖搖頭:“爹都知道了?”
“四哥說你跟咱們一塊兒遊江不小心落了水,受了點風寒,不能吹風,要在這裏靜養些日子,等好全了再送回程府,並親自道歉。”小七也走近了些,“從未見四哥對誰那麼上心過,還要他放下架子去你們程府道歉,你可知你睡的是四哥的床,這床下的千年冰蟾玉睡在上麵既可駐容養顏又有助於內功修煉,小柔兒你到底給四哥喂了什麼?”氣氛頓時有些尷尬,我隻能嘿嘿傻笑。
原來這裏是他的府邸,這還是他的床,怪不得那床中錦被和頂帳都是金黃色了,除了皇子誰敢用這麼閃眼的顏色。幸好此時有人進來緩解了些,一名模樣清秀的侍女輕敲了下門,推門進來:“七爺,槿公子,奴婢將藥煎好了,是不是現在伺候小姐喝藥?” “呃,能不能不喝,我都好了哈。”看著那碗黑糊糊的中藥,我哭喪著臉。小七對我眨眨眼到:“嗬嗬,柏槿說你怕中藥味兒看來還真是那麼回事,還以為你什麼都不怕呢,現在咱們京中可熱鬧了,四處都在傳說有一絕色仙子在錦江上臨江翩翩起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