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午後,太陽懶懶地掛在空中。我在院子裏的一棵杏樹下支了躺椅,躺在上麵感受陽光透過樹枝灑在臉上冷熱不等的參差感。
“碎錦,去煮杯茶來。”
不多會兒,‘碎錦’便回來了,大大咧咧地將茶遞給我。我睜開眼才知曉原來眼前之人並非碎錦,而是降央。他那時說的會再見麵來的竟是如此之快,我猛地提高音量,
“碎錦,客人來了還不上茶。”說罷也不再理他,徑直回了房。
他也不當自己是外人,跟著我一同進來,自顧自坐下,“你,喜歡杏花?”
我斜睨他一眼,“怎的,國師竟不是來查案的?”
他撇撇嘴,“此案不必查。”
我疑惑地看向他,“哦?從何說起。”
他笑了笑,整了整衣角站起身來,“因為我知道凶手是誰,當時,我就在碧落湖邊。”
我冷笑一聲,有些氣憤地開口,“碎錦,送客。”
他見我要掃他出門,急忙開口,“我已很快了,可還是晚了一步,實在抱歉,你別惱我。”他如此說我倒尷尬起來,畢竟救我並非是他份內之事。
“需要我將實情告知大王嗎?”
“不,不必了。”我攔住他,“我不想讓自己卷入這北涼的是非之中,你也不得再多嘴了。”
他連連應是,片刻後又開口,“待花朝節那日,我送你一份禮物,等著瞧啊。”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很快,便迎來了花朝節。宮裏處處都充斥著節日的氣氛,碎錦也很是開心。
“公主今日可要穿大王日前送來的新衫?”
我看著碎錦有些希冀的目光,手指從一件件新衣上滑過,觸手柔軟,質地上乘。
“就要這件白的吧,發髻也隻和平常一般就好。”聞言她有些失望,卻也隻得照做。
細數這一年來的點滴,竟多以傷情之事為主,看著銅鏡裏已日漸蒼老的容顏,也不知他日到了下麵大王他可還識得我?
一番收拾之後,便要去赴宴。此次設宴在從露台,宮裏所有妃嬪均需攜子赴宴,北涼重要官員也需攜帶家眷一同前來。“公主,杏花開了呢。”我起身出門,看著院子裏的滿樹繁花,心頭浮起一絲悲涼。那年也是這樣的一樹繁花,也是這樣的暗香浮動惹人陶醉。
“喜歡嗎?”一樣的語句。我驚喜地看向說話的人,是降央。不是他,也是,怎會是他。我抬手拭去了眼角的淚,
“這便是你所說的禮物?”他笑著點了點頭,看著他孩子氣的笑容,我的臉卻愈來愈冷。他不是他,杏花更不是梅花。我撂下一句,
“我從來都不喜歡杏花。”便帶著碎錦越過他去,徑直出了杏簾台。
不多會兒,我們便到了從露台。碎錦一一為我解說宮中妃子的品階以及封號,我也不甚在意,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後便也不再關心殿中人的情況。沒多久,降央也來了。他因深受北涼王器重,位置也較靠前,不偏不倚正好就坐在我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