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機關應當在燭台上。”他回頭看我一眼,移了移離他最近的那個燭台。
“沒用?”
怎會?我仔細打量了這個密室,四個角落各有一個燭台,兩兩對稱。我沉著開口,
“再移別的。”
他一一移動燭台,密室一陣震動,片刻後,便有一麵牆壁從中間往兩邊分開,這應當便是出口了。他欣喜地跑回來,拿起石床上的夜明珠。
“圖雅公主果然聰慧,我們走吧。”
我盯著他看了又看,確認不曾見過他。
“你認識我?”
“猜的,不過如今看來,我是對的。隻是,公主是如何知曉機關所在的呢?”
我垂了垂眸,“從前曾有人告訴我,石床沿的圖案是一個‘七’字,又在雜書上看到‘七月流火’這個詞,所以才大膽猜測。”
他一副了然的模樣,也不再多說,隻扶著我走了出去。他走在前麵,舉著夜明珠。我跟在後麵,心裏竟泛起一抹久違的安心。我被自己的感覺嚇了一跳,我和他不過初次見麵,他雖救了我,但也僅此而已。我怎會……
我下意識掙開他扶著的我的手臂,他回頭看了看我,沒有說話,一時間氣氛竟有些尷尬。不過還好,密道的出口已經到了。他伸手向上推了推密道出口的木板,打開之後,他便自己上去。又把手遞給我,拉著我一同出了密道。
這密道的出口竟在一所宮殿裏,隻是這殿中空無一人,連桌上的灰都已積了很厚。宮中竟還有此般荒涼的地方,真真是奇怪。他小心查看了一番,便帶著我出了這宮殿。他將我送到有燈火的地方,便向我行禮告退。我終是忍不住問他,
“你是?”
“我叫降央,我們以後會再見麵的。”他笑了,眸光燦若星辰。
我不知他此話何意,卻也不再執著,一個人跌跌撞撞過了許久才回到杏簾台。碎錦見我回來,忙迎了上來,問東問西。
“公主,您這一跑出去就是幾個時辰,可把奴婢擔心死了。”她看著我濕漉漉的衣服,手肘上還有傷,更是嚇壞了她。
“您這手怎麼受傷了?奴婢去傳太醫。”
我一把攔住她,“不必去了,我不礙事。”
她看見我這樣,更是梨花帶雨哭的傷心。無奈我隻得佯裝發脾氣,她才止住。麻利地幫我換了衣服,又煮了熱薑湯看著我喝下去,才下去歇著了。
我看著碎錦幫我換下來的那件衣服,降央的衣服,降央。我側臥著,看到月華透過窗戶,不知又助誰裝點了美夢。
到第二日我醒來的時候,時辰已不早了。碎錦一邊為我綰發,一邊說著宮裏的趣聞,
“公主,今兒可奇了,碧落湖中的珊瑚石不知為何竟生出朵花來,大夥兒都去瞧了,說是從未見過此類花種呢。依奴婢看啊,這可是個吉兆。畢竟現下北涼除了柳枝連一抹綠都不曾有,更別說是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