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蜀山和華山本是同根同脈,兩派的開山祖師均出自西漢名門“五禽門”。兩派在三國時期又有極深的恩怨糾葛。
蜀山派在蜀漢是為第一大派,以道傳世,以武濟國。掌門需出家為道,弟子則俗道兼收。由於蜀山派秉公行俠,衛國為民,是以蜀人爭相敬重。當年蜀漢昭烈皇帝劉備曾禦書“秀絕天下”四字賜予蜀山掌門。後來後主劉禪親政後,也多次遊幸蜀山,甚至在虎威將軍趙雲故後,將趙雲將軍的佩劍“青釭”賜予蜀山掌門真人,成為蜀山派的掌門信物。蜀漢皇族中人,在此出家入道的也大有人在。三分歸一後,晉武帝雖忌憚蜀山派,卻又怕引起天下人公憤,是以未敢為難蜀山一派。蜀山掌門雖記蜀漢恩德,但為勢所迫,不得不約束門人弟子,盡量少在江湖行走。是以雖然蜀漢滅亡,但蜀山派卻得以保全。
華山派地處曹魏,也是當時的名門大派,因三國鼎立這才和蜀山派交流減少。後來一個護漢,一個助魏,兩派的矛盾這才演化激烈。暗裏互相不服,多有爭鬥;在明處,卻還是兄弟相稱。
吳奔雙眉揚起,目露凶光,厲聲道:“原來你和這小女娃娃交情不淺。難道你蜀山派也要找鐵劍門當靠山不成?是了,適才你與這女子在後院中,不知做出什麼勾當,沒想到你堂堂蜀山弟子,這麼快也成了鐵劍門的女婿。”手中大刀顫動,刀鋒上冷光閃動,似是挺刀便欲向丁鬆砍去。
丁鬆哈哈一笑,說道:“吳師叔,咱們自居俠義道,這‘俠義’二字,是甚麼意思?暗地裏偷襲別人,算不算俠義?殘殺無辜少女,算不算俠義?要是這種種事情都幹得出,跟邪魔外道又有甚麼分別?”
吳奔怒道:“這幾日的事情,全被這小賊看到了,我們需留他不得。這時也別講什麼俠義不俠義,同門不同門了。大家一起上,殺了這兩人,否則令主的大事泄漏出去,我們四人全也別想活命了!”
話猶未了,華軒已亮出了他的大刀,唰的一聲,向丁鬆肩頭疾劈下去!隻見那獨眼張慶站在遠處雙手齊揚,“嗤,嗤,嗤”聲不絕於耳,發出歹毒的暗器“絕命釘”,麵色猙獰,冷冷道:“丁鬆,饒你有通天本領,今日也難逃性命!”
丁鬆左手一壓刀背,右手反袖一拂,將十幾枚絕命釘都拂得反射回去,華軒的大刀軟被丁鬆一壓一彈,隻覺虎口發麻,差點刀就要脫手,堪堪握緊,卻又聽得“嗤嗤”聲響,躲避不及,肩膊上已被一枚絕命釘透骨穿過,立時倒地不起。
吳奔刀鋒晃動,刀尖向丁鬆右側攻到。丁鬆斜身急避。吳奔刷刷刷連環三刀,攻得他險象環生。這吳奔的武功遠在其餘三人之上,他一加入戰團,丁鬆立處下風。陳夢大急,忙抽出腰間短劍,向吳奔肩頭刺去,叫道:“丁大哥,我來幫你。”吳奔哈哈一笑,道:“小姑娘嫁了英俊少年,自己命也不要了。”揮刀直斬,當的一聲響,刀劍相交,陳夢手中短劍登時脫手而飛。吳奔大刀挑起,指向她的心口。吳奔眼這兩人雖然無甚抵抗之力,但都大有來頭,陳夢的父親“東嶽劍尊”和丁鬆的師祖“蜀山劍聖”都是不好對付,隻須走脫了一個,便有無窮後患,是以出手便下殺招。丁鬆和身撲上,左手雙指插向吳奔眼珠。吳奔向後躍開,大刀拖回時乘勢一帶,在丁鬆左臂上劃了長長一道口子。
張慶見丁鬆被吳奔劃傷,乘機又是一把絕命釘分上中下三路打來。丁鬆手臂受傷,聽得暗器破空聲響。心下大驚,本能地撲地一滾。堪堪避過,未及起身,張慶又是一把絕命釘往他身上釘來。好個丁鬆,在這萬分危急之時,右臂衣袖拂動,又將絕命釘拂了出去。這次卻全無準頭,十幾枚釘亂飛而出。但也有三枚絕命釘釘在丁鬆手臂之上。
張慶發釘已是全力施為,丁鬆拂釘也是拚命施展蜀山派借力打力的巧妙內力。那亂飛的絕命釘飛速奇快。隻聽得“啊”一聲慘叫,吳奔的徒弟徐儉被這毫無軌跡亂飛的絕命釘打中腦門。頓時斃命。徐儉至死也不知道,那釘從何而來,死得是莫名其妙。其餘鋼釘分散飛去,釘在店中四麵牆上。吳奔又氣又怒,轉身對張慶罵道:“你他媽的是幫那一邊?”
陳夢見四個蓑衣惡人一死一傷,心中稍安,俯身一躍,滑向一旁的飯桌,拔出自己放在桌上的長劍。一劍在手,膽氣頓生。一聲嬌叱,長劍如虹一招“玉女穿梭”,劍尖直指吳奔後心刺來。
張慶本為傷敵,不想三次出手,一次落空,別外兩次卻傷亡兩個自己人。此時被師弟叱罵,心中已然亂成一團。眼見陳夢突襲吳奔,卻張口結舌,隻得用手指著吳奔後背道:“小……小……小心……”吳奔見他如此動作,又覺後背勁風襲來。已然知道有人偷襲,且來勢不弱。當下頭也不回,向左滑開,避開了陳夢拚命撲擊。
陳夢救得丁鬆的危難,卻也已喘不過氣來,一陣惡心,又吐出一口血來,身子搖搖欲墜。丁鬆搶上去扶住,苦笑道:“讓他把咱們一起殺了!”陳夢喘息道:“你……你快走……”
吳奔臉露獰笑,向著丁鬆和陳夢緩緩踏上一步,跟著又踏前了一步,刀身上的寒光閃耀。丁鬆手臂所中的絕命釘有劇毒,腦中一片混亂:“好狠的毒釘!我這就要死了。我雖救不了她,但也盡力而為了。我跟她以前素不相識,她剛才本有機會逃走,卻反身來救我。雖有江湖上的道義,卻用不著以性命相陪啊。沒想到鐵劍門的千金大小姐,居然如此顧全武林義氣,東嶽劍尊實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嘿,是這個陳夢姑娘陪著我一起死,卻也不枉此生了。隻不知,她是否願意……”眼見吳奔獰笑的臉漸漸逼近,丁鬆微微一笑,歎了口氣,閉上了眼睛。陳夢芳心大亂,忍不住掉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