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芳菲越是說沒事,南歌心中越是不安。
“豆豆,將孩子給我!”冷厲的聲音,充滿了帝王的威嚴。錢芳菲心中猛然一凜,急忙退身一邊,讓夏豆豆將孩子交給皇上。
當嬰兒遞到南歌手中時,南歌急忙揭開小被子,洗洗察看孩子的四肢,甚至連十個手指和腳趾都一一摸過,確定孩子沒有殘疾後,整個人才微微放了心。剛疑惑錢芳菲先前為何會有那樣異樣表現。驀地發現,孩子竟轉動著一雙水汪汪的葡萄紫目看向她。
是紫眸?嗬嗬,也許就是因為這雙異於常人的紫眸才讓芳菲有所驚異。
別人驚異,她卻是心中明白,蕭恨水平素眼睛與常人無異,每當情緒激動,便也是與這孩兒一樣的葡萄紫色。
這孩子原本一直在哭泣,沒想到一落在南歌懷裏卻一點也不哭了,隻管張大眼睛望著自己的母親。
“小公主竟然認得人!”夏豆豆望著嬰兒滿臉的驚奇,“師傅,師傅,你快看,小公主一點都不哭了哎!”
夏晴朗的眼目就湊了過去,看見孩子異於常人的紫色眸子,不由失笑道:“還真是三哥的骨血,一樣的紫色眸子。”
“侯爺是紫眸?”錢芳菲有些錯愕。
“嗬嗬,三哥發脾氣的時候,眼睛便是這般顏色。”夏晴朗笑著解釋道,見南歌麵色疲憊,急忙吩咐夏豆豆:“將小公主先抱開,讓皇上好好休息一下。”
南歌也感覺身上十分酸痛難受,就將孩子遞給夏豆豆。
誰想夏豆豆剛小心翼翼將孩子接過去,小東西就“哇哇”大哭起來。
“生了,終於生了。”
聽到嬰孩有力的哭聲從殿內傳出來,眾人一顆顆懸著的心頓時落了地,舒展翅忍不住抹了一把眼角沁出的眼淚,正想著衝進大殿去看望那九死一生的至親之人,卻見姚公公手中拿著一卷詔書出現在大殿門前。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鳳儀宮青貴妃誕下皇女,賜名輕眉。皇家添女,普天同慶,今頒詔令特大赦天下,免百姓租賦三年。”
生下的是位皇長女?
百官臉上隱隱露出失望之色,繼而又想,有了皇長女自然就不愁有皇長子,頓時紛紛又喜悅起來。
舒展翅聽得殿內孩子的哭聲一時起,一時停,不由心下不安,見百官漸漸散去,便命無染跟著姚公公的身後往殿內推動輪椅。
“唉呀,相王千歲,這個時候你可是不能進去,這與禮法不符啊!”姚公公急忙在殿門前鬥著膽子將相王攔住。
“讓開!”舒展翅擔心外甥女和姐姐,見姚太監不怕死地攔在麵前,眼睛一瞪,滿麵盡是戾氣。
“啊喲,相王千歲駕到!”眼見相王身下的輪椅氣勢洶洶往自己衝來,姚太監不由嚇得急忙閃身躲在一邊。
聽到孩子哭,南歌趕緊抱了回來,孩子不哭了,誰知道芳菲去抱,孩子又開始哭。
眾人頓時有些急,終不能讓皇上一人始終抱著小公主吧?
“這可好了。”夏晴朗看著那孩子搖頭歎道:“這八成也是個難治的,我看啊,這後宮隻怕又要出個小魔頭了。”
“怎麼了孩子一直哭?皇上怎麼樣?”舒展翅不便進去,便在外殿問。
“沒事,沒事,朕很好。”南歌知道弟弟是心急,也不管那小家夥是不是在哭,吩咐豆豆將孩子抱出去給舒展翅看。
舒展翅喜出望外地輕輕抱過孩子,孩子竟然哼了哼,住了哭聲,睜著大眼睛打量自己的舅舅。
“這小家夥,竟然挑人撿人,皇上抱著不哭,相王抱著不哭,別人抱就哭給你看。”夏晴朗不由笑道。
誰料夏晴朗的話剛剛落音,孩子忽然又大哭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舒展翅頓時慌得不知道怎麼辦好,不明白好好的孩子為何又哭了起來。
“怕是尿了吧?”青菊照顧過雷破,有些經驗,不由插嘴道,抱過來打開繈褓一看,果然是尿了。“小公主真聰明,知道不舒服呢。”
眾人懸著的心頓時落了地,臉上皆露出歡喜的神色。
遠在漠北的蕭恨水卻並不知道,南歌已經給他生下了一個女兒。
這一日正帶著十幾名手下,秘密往遠離燕京二百多裏的衛所視察防守工作,並不知道京都方麵已經派出燕大做報喜的欽差使者。
作為僅有的幾個知道南歌產女內幕的人,燕大一路上可謂喜氣洋洋。話說蕭恨水可是比呂嘯天那家夥好不知多少倍,自身武功高絕,又善於統兵,對小姐又是忠心不二,這樣的姑爺,連見多識廣的燕老爺子背地裏都經常讚歎不已。
眼見燕京大門在望,燕大趕緊快馬加鞭,到了城門下,見把手城門的士兵,盔甲整齊精神抖擻,把守謹嚴,不由暗暗點頭。
“來者何人?”
眼見燕大風塵仆仆,背上背著長匣包裹,腰懸長劍,似乎並非燕京本地人,把守城門的士兵頓時心生警惕,長槍一指圍攏上來。
“某是京都來的傳旨欽差,速速帶我往大元帥府!”燕大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對眼前的長槍所指蠻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