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之人如果喜歡,大都是他喜歡的那人身上有著吸引自己的東西,或是樣貌,或是氣質,或是其他,多多少少總會有些緣由,雖說他們本身並不一定察覺。可,若是一個人,他自己喜歡的那人,身上並沒有任何一點讓他歡喜的理由,那,又怎能稱之為喜歡呢?
老人總是睿智,他們有著洞悉一切的眼睛,不為表象迷惑,也不為現實驚擾。可女子不是老人家,她還沒有經曆該經曆的磨難,還沒有收獲生活賜予她的財富。所以,她還不曾煉就一雙火眼金睛,帶她看透表象。
“動情?她以為她是誰啊,你還真當我喜歡她?怎麼可能,你也不看看她那副尊榮,怎樣的自信竟讓你覺得我喜歡她?可笑!我與她啊,本就是雲泥之別,之前的那些時日也不過是一場好玩的遊戲,如何當得了真。”
痛是痛啊,當真是痛的!從出生伊始隻經曆過的一次愛戀,也隻愛過那麼一個人,被唯一愛過的人背叛,如何不痛呢!可那人呐,也隻是懷著不屑、懷著輕蔑、懷著厭惡、懷著嘲笑狠狠揮開她的手。
同樣一雙眼睛,上一刻還是情意綿綿,下一刻就變成了輕浮蔑視的模樣,再不複那個癡情的樣子。是她出了錯,還是這本就是一場虛幻的夢境?
女子恍恍惚惚,竟覺得那些自己珍藏的美好時光隻是一場自己做的美好夢,夢醒之後,各自橋歸橋,路歸路,再無瓜葛。或者,她也想就此這樣,隻當那是一場太過真實的夢,痛就痛了,傷就傷了,總歸會好的,再痛的傷口也總會痊愈的。可現實終歸是太過殘酷,事實便是事實,再殘酷也是事實。
“我等你,五年會等,十年也會等,不管你離去多久,我總歸會等到你回來!”
女子還記得當時的自己是怎樣的狼狽,卑微的像是一粒塵埃。明明都已經知道一切都是那人的謊言,卻還是相信他說的花言巧語和好聽的借口,死死地抓住唯一的希望,那樣苦苦的哀求。
有些人就是這樣,寧願相信她偷聽來的那些話全是謊言,也不願相信眼前這個躲躲閃閃的現實。
有人說不撞南牆不回頭。有些人啊,就是這樣傻,就算是撞到了南牆,就算是撞得頭破血流也不願回頭。因為啊,她們永遠回不了頭!
“這人也是,總喜歡說著虛假的謊言。這邊說著海誓山盟,那邊卻是悄悄的壞事做絕做盡!那個人啊,占了那女子的身子不說,還暗地裏要把她嫁給一個駝背又邋遢已是半步入土的老頭。女子的家人不同意,上告府衙,可這世道,為官的又有幾個是清廉的。對女子的爹娘一頓毒打趕出了衙門。”啞娘感歎,“人啊,就是脆弱,生老病死是常事,女子爹娘年事已高,又被如此痛打,又怎能...熬得住啊。”
錦瑟皺眉,看著啞娘輕緩的搖頭,她懷裏的小狐狸此時也醒了,大眼迷惘的望著四周,似是奇怪這樣的氣氛。
“女子爹娘沒有熬過這一劫,心力交瘁的二老不過幾天,便相繼離世了。常言道:哀莫大於心死,可女子心底生出的恨意怎麼也消不去,所以也便在出閣的那天穿著嫁衣從那橋上跳了下去。”
“那,那個爛人呢?”錦瑟問。
“爛人啊,原就是要外出曆練,早就離了家門。而後來,似是看鬧出了人命,便舉家搬遷了。隻是,可憐了那女子。”
夜,微冷,漫長。啞娘緩緩的說,故事不長,也不是什麼罕見的事。隻是不知是哪裏出了錯,在這樣的世道,類似的事情已經屢見不鮮,錦瑟也因聽過太多,頓感麻木。不得不說,這樣的感覺讓錦瑟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