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薇,不可以。”
“哈哈……年輕人就是衝動,丫頭你師父對我都顧忌三分,你還真是不自量力。”
“你是誰?”一個能把武功隱藏得如此不露,必定是位高人。
“木正天。”木大夫緩緩地道出名字。
“聽師父提起過。”羽薇隻輕描淡寫地說了句,隨即化解手中的掌鋒,顯然已對這位木大夫放下心來。
若是在三十年前,有人提到木正天,一定會使江湖人聞名色變。木正天乃一代梟雄,行事不按常理,醫術又極高。
此人因自小生於苗疆,對那一帶的蠱術十分了解,曾以五毒戰勝少林寺方丈玄明,而後一夜之間殺光七大門派,絕跡於江湖。
對江湖人而言他是個魔頭,而對她的師父鍾無翼而言,他們是至交。
“不愧是無翼的徒弟,有大將之風,比他那個成天想著出家當和尚的兒子強多了。”
“你怎麼知道我是鍾無翼的徒弟?”她與他並無任何交集吧。
“簡單,讓一個死人往生,每三月必以活人之血飲之才可活,這麼陰毒的蠱術,除了你師父還沒人能想得到。我雖住在這,可也知道無翼他這輩子是不會踏出苗疆半步的,他那個不成材的兒子倒是傳承了他的衣缽。”
“沒想到一代梟雄木正天,如今呆在這個小村莊行醫,若是讓世人知道,豈不笑掉大牙。”
“嗬……”木正天隻一個勁兒地笑。
“木大夫,你說羽薇的病無藥可救?真的沒有辦法嗎?”說到底古羿玄最關心的還是羽薇的身體。
“沒有。”
“丫頭,有這麼好的一個丈夫,難怪當初無翼如何挽留,你都不肯留下。”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恐怕這世上也惟有羽薇敢這麼跟他說話了。
“你這丫頭,脾氣不好,真像當年的我。”木大夫對她頗為欣賞。
“年輕人。好好照顧這丫頭,除了偶爾要喝點血,她與常人無異。我得離開這了。”
“木大夫要去哪?”
“這裏有知道我真實身份的人了,我得換地了,去一個沒有人知道我的地方。”
“又沒人逼你說出身份。”羽薇不屑地說。
長空中隻留下曠朗一笑。
“這三年你都去哪了?我還以為你真的離開我了。”
“可以不回答嗎?我隻能告訴你我確實已經死了,不然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這樣有什麼不好?至少現在我可以又和你在一起了。”
他說得很認真,隻是講出了自己的想法,任何曖昧的話羽薇是不愛聽的,而他也不會講。
“什麼時候回蒼鐵樓?”
“這個小村落很靜,我想……”
“言下之意,你還不想回去,可我得走了,你要呆在這隨你。”
“要去哪?”
“不知道。也許再回蒼鐵樓,也許一個人去流浪。”要麼固定呆在一個地方,要麼隨波而逐,這就是江羽薇。
“我……”
“不必和我一塊走,我一個人習慣了,隻是想告訴你蒼鐵樓不可一日無主,你該負點責任了。”
“你還是要離開我?”
“我從來沒有留下來的打算。”她的倔強,從沒有變過。
離別對她而言是什麼?難道她真的可以如此狠心?還是他在她眼裏根本不算什麼?從過去到現在,一直都是。
“我說過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半步也不行!”他一改昔日的溫柔,此時的話中倒充滿了絕無僅有的霸氣。說不定,這才是真正的古羿玄。
“羿玄,我不想和你兵戎相見。”言下之意,若古羿玄再加阻攔,她不惜與他刀劍相向。江羽薇到底是如何的一個女子,竟可以揮劍向自己的丈夫。
自學武以來,她隻殺過一次人,而第二次……
兩人現在都不肯退讓,如此下去……
“如果隻有戰勝你,才能讓你留在我身邊,我認了。以前我怕的是你恨我,所以我選擇了放棄,結果換得的是你的離開,這次我害怕的是你的離開,你恨我也好,不管如何,我意已決。”
羿玄,以前總覺得你為人謙和,什麼事對你而言你都能從容地處理,可是如今,我才發現你也是一個固執的人。
你的謙和隻是代表了你的慵懶,對那些事情胸有成竹,可當你一旦發現你所珍愛的你便會不顧一切地牢牢抓住,也許你比我還固執。
我能這麼認為嗎?我就是你所珍惜、重視的。
這些話,江羽薇是不會說出口的,她有她的理由,她的原則。
這樣子的兩個人,為了種種原因,始終要各自漂流。
“很好。以前隻是聽說你的‘問君’劍法很厲害,直到如今,終於可以向你領教了。”江湖流傳著這麼一句話“問君”一出必見血,古羿玄真的會那麼做嗎?
頭發在輕風中直瀉飛揚。
手持問君,手持行雲。
四周都陷入了沉默的狀態,那一劍古羿玄側身而馳,劍尖點向江羽薇的靈台穴,江羽薇以一招遊龍轉鳳化解,順勢劍起,刺向古羿玄的心,筆直的!
古羿玄似乎不打算躲開,任由她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