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喝你的酒啦!”小辛氣呼呼地說。
古羿玄推門而入,隻見木大夫正在替床上的姑娘切脈,一臉愁眉不展。
“木大夫,怎麼樣?”
“怪。”木大夫搖搖頭,“你看看,老夫行醫三十年,還未見過如此怪異之症狀。”
古羿玄走近。
那張他想了三年的臉,此刻盡在眼前。
那個日日夜夜裏他思念的人就在眼前,這是幻覺嗎?為何如此真實。
那是一種失而複得的喜悅,卻又包含了這三年來的辛酸與惆悵。
“她是我妻子,我們三年沒見了。”古羿玄柔聲對木大夫說,木大夫見狀,很識趣地離開,留下故鄉坐在窗椽。
古羿玄不自覺地輕撫羽薇的臉,那種感覺很真實。羽薇依舊像以前一樣,就是在沒有知覺的情況下,身體的本能總是與周圍的一切保持著疏離。又是那麼固執著皺著眉頭,可是這回,他可以感受到羽薇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那種感覺很熟悉,是羿玄。羽薇知道羿玄真的在她的身邊,隻是她好累,累得睜不開眼。一切都顯得沒有聲息,羽薇狠狠地咬住了羿玄的手。那是血液的味道。
她睜開了眼,看著他,一直看著他。無言。
一切都顯得過於安靜。
這就是羿玄的血嗎?和他的人一樣,很溫暖。
臉上漸漸有了血氣,從蒼白轉而有了點紅韻。羽薇鬆口了,隻是那雙眼就那麼一直看著羿玄,明而皎潔,微微中透著鋒芒。
“去包紮一下吧。”她終於開口了。她沒有後悔喝了他的血,因為那樣才有力氣。
“不痛。”嘴角的笑意漸漸泛開,他可以很肯定這就是羽薇。
“我不會這麼快就離開的。”語畢,她又閉上了眼。是的,至少現在她還沒有力氣離開。
“你還是會走?”這回古羿玄皺起了眉頭。
羽薇沒有說什麼,她不知道能說什麼,無論如何總該是要離開的,她和羿玄是不會有結果的。三年前如此,三年後亦如此。
“你休息吧。”古羿玄看了她一眼才離開。
羽薇的脾氣他是知道的,一旦下了決心,若要改變心意是不可能的。這回他決定了,無論她去哪,他跟定了,再也不放手了。
待古羿玄走後一陣子,羽薇從床上爬起來,她該走了。沒有什麼遺憾,至少她已經看到他了。
“姑娘留步。”
“你是?”
“在下姓木,本村的大夫。“
“有什麼事嗎?”
“姑娘所得不治之症,每三個月子時姑娘要飲活人血食之,如若不然,灼心之痛將會折磨姑娘足足半年,老夫可說得對?”
“是又如何?”她的手掌已凝成一股真氣,隨時可以要了那個老頭的命。
“不如何。姑娘已有三次未飲,在下隻想告訴姑娘若過了五次,姑娘將會變成一個視血如命的吸血鬼。”
“用不著你說!”手中掌氣掃過,桌上的杯子一應落地,發出“咣噹”的聲響。
她又何嚐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形,她心中的矛盾誰能了解。
“姑娘莫怒,至少現在姑娘還不會變成這樣。”
“晚了,一切都晚了。”羽薇歎息。
踏出門的那一刻,古羿玄緊緊地抱住了她。
“你又要不辭而別了嗎?又要離開我了嗎?羽薇,我不會答應的。”
羽薇僵立未動,隻道:“你都聽見了?“神色木然。
靠在她肩上的頭微微地點了一下。
“聽見了你還留我,我現在這個樣子,連我自己都憎惡。你知道嗎?我說不定哪天就會吸光你的血,你懂嗎?”
“不會的,隻要不在五次以上我可以給你血,我的血。”
“哼!古羿玄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以為你身上有多少血啊!你以為世人會認同我嗎?你不怕嗎?你太可笑了!”羽薇冷笑,開始掙紮。
無奈古羿玄這回是死也不放了。
“我不怕,別人不是你,都沒有你重要。”
“該死的,你!”“啪”的一個巴掌落在了古羿玄的臉上,之後羽薇居然流淚了,好久都不知道什麼叫流淚的人居然流淚了,無聲無息地任淚水劃過臉龐。
“不要哭了。”古羿玄笑著用袖口拭幹她的淚,好象剛才那一幕根本沒有發生過。
這回,羽薇把頭放在了他的肩頭,不再掙紮。
“不要走了,留下來,好嗎?”
羽薇沒有回答,因為她不知道該不該留下來。她早已不是當年的江羽薇了,若是當年,也許她會同意吧。
忽然她一轉身,目中流露出危險的鋒芒,直楞楞地盯著木大夫。
“如果要留下來,就必須殺了他。”木大夫怕是這個村唯一知道她秘密的人,這種事少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安全。
時間雖已過去三年,可她謹慎的性格是不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