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芙沒說話,郭蓉忽然很輕蔑的說:“果然是畜生,說不過就跑啊。”
我騰的一下火氣上來了,她說誰是畜生呢?我走到郭蓉麵前惡狠狠的盯著她說:“你說誰是畜生,你他媽說誰是畜生?!”
郭蓉也激動了,挺著胸膛湊近了我說:“你問我?我他媽的還問你呢,你上回說誰是畜生?!誰他媽讓你惡心了?!”
我懵了,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我說:“什麼惡心不惡心的,你說的什麼瘋話。”
“還挺能裝的啊,任艾,我原先還以為你是一特單純的小姑娘,沒想到你才是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那號。你說你上回在卞太家說誰是畜生誰又惡心你了?”郭蓉叉著腰一陣連珠炮,還一臉的仇深似海。
我恍然大悟,看著郭蓉的神情心裏直哆嗦,自己怎麼就那麼不小心呢?發了消息也不知道刪了,這下惹事兒了吧?後悔莫及了吧?可天知道卞森那手機能自動儲存發出去的消息呢?真他媽變態!
郭蓉又是一聲冷笑說:“說不上來了吧?要不是卞森下午沒事兒看了看短消息,還不定被你蒙到什麼時候呢,你說你挺好的一小姑娘,怎麼就那麼喜歡罵人呢?這正大公開的你就罵我們是畜生了,背地裏還不知道什麼罵街呢。”
我挺冤屈的想,這人啊,真是不能幹壞事兒,偶爾說個一次兩次的就被逮住,長此以往我還怎麼混啊,趁早買塊豆腐撞死得了。我說:“我怎麼罵街了?你哪隻眼睛看見我罵你了?我說你一次怎麼啦,還不讓人說了?”
“你還狡辯是吧?你有什麼罵人的權利?你有什麼資格說別人是畜生?你也不睜眼看看,自己是什麼玩意兒!”郭蓉說著說著就沒了形象,揮著拳頭一副要揍我的架勢。
我白她一眼轉身就走,有本事你追上來拿塊磚頭拍我啊,這大庭廣眾的我還不信你真敢對我怎麼地。邊走我的後脊梁邊發冷,也不知道李芙郭蓉倆人怎麼咒我了,可能我的祖宗十八代都已經被她們問候了吧,管它呢!
走到大廳的時候我看見卞森拿著一保溫杯蹣跚著走過來,經過我身邊的時候頓了一下沒說話,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覺得他真是一小老頭兒。郭蓉可真幸福,卞森這麼殷勤的對她,還見天的送飯送水,多好的一男人啊,我現在才發現。
想到郭蓉和我這麼久的交情,因為卞森一下子全完了,我又有些不甘心,曾經對我也是噓寒問暖的郭蓉怎麼一下子對我這麼冷漠這麼無情了呢?還說什麼你也不睜眼看看,自己是什麼玩意兒。我靠,我是什麼玩意兒?我就是一事兒精,就是一千年才出一次的禍害,專門惹事兒的禍害!我就這麼活生生的看著我和郭蓉形同陌路,感覺特別的淒涼。我怎麼就這麼能惹事兒呢?我也不想啊。
出了醫院大門,抬眼就見著羅漪站在外頭,我揉揉發酸的眼睛心想我沒做夢吧?羅漪怎麼在這兒?掐一下自己的手,我靠,真疼,看來自己沒做夢。
羅漪看我發愣的模樣笑得特喜慶,迎上來拉著我的手說:“任艾,你沒事兒吧?怎麼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羅漪的手冰涼冰涼的,我有些心疼,我說:“你在外頭等多久了?怎麼事先也不打個電話給我,這天寒地凍的你在外頭站著,多冷啊!你還長著凍瘡呢,別這麼作踐自己好不好。”
“也沒多久,我掐了時間過來的,你又沒給我你們科室的電話,你讓我怎麼打?再說了,我還想給你個出其不意呢。”羅漪特憨厚的笑了笑,拉著我往停車場走。
我又是高興又是心疼,我說:“你傻啊,有這麼出其不意的嗎?回頭凍壞怎麼辦?我還指望你照顧我呢!”
羅漪溫和的笑笑,拍拍後座讓我上車。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感覺無比溫暖。要是羅漪一輩子都對我這麼好那該多好啊,拿我十年壽命去換我都情願。
到家以後羅漪就張羅著忙活起來了,我站在他身後看著幹著急,因為他壓根就不讓我插手,說什麼上班一天你也累得夠戧趕緊休息一會兒。肉體上的倦怠比不上郭蓉李芙對我精神上的打擊啊,我想起郭蓉輕蔑的說我怎麼就不睜眼看看自己是什麼玩意兒時,心裏就一陣陣的難過。
羅漪樂嗬嗬的淘米,弄好了作料轉過身對我說:“任艾,晚上咱們吃爆炒腰花、西紅柿炒蛋、芹菜五花肉,還有個海帶排骨湯,怎麼樣?挺豐盛的吧?”
我聽著挺嘴讒的,可仔細一想,怎麼都是些肉類食品,他羅漪不是最討厭吃肉的嗎?我說:“怎麼都是葷菜?你不是喜歡吃素的嗎?”
“你來了我當然得照顧著你的食欲了,你不是說一天不吃肉會死人嗎,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在我家受罪啊。”羅漪擦擦手摘了圍裙走出去,拿了倆蘋果又進了廚房。
我怎麼覺得羅漪老在無時無刻的感動我,天氣太冷了,我都凍得流淚了。我哽咽著說:“羅漪,你對我真好,別噓我,我知道這話我已經說了很多次了,可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好啊,你知道我是一脫產半文盲。”
羅漪拿著水果刀要削蘋果,他溫柔的說:“傻樣兒,我說了,不對你好我還能對誰好啊?別這樣煽情,哭什麼哭啊,都一大姑娘了還哭,多讓人笑話啊。不哭了,我給你削蘋果吃。”
我一把搶過蘋果,順便也奪過水果刀,我說:“我沒哭,我那是凍的而不是感動的,你別自做多情了。這蘋果還是我來收拾,給你賣弄賣弄我的刀法,省得光讓你看見缺點了,優點一個沒見著。”
“好啊,那我就老實不客氣的張嘴等吃的了。”羅漪走到客廳坐下,好整以暇的看著我。
我沒多跟他廢話,刷刷幾刀就把蘋果削得跟地球儀似的,又光滑又好看,還不帶坑坑窪窪的。獻寶似的把蘋果遞給羅漪,我說:“見識到本大小姐的厲害了吧?要是以後你不聽話,小心我割了你的腦袋當球踢!”
“大俠,您真厲害,刀功一流啊,您還是饒了我吧,小人可不敢不聽話,從前不敢,以後也不敢。”羅漪接過蘋果很配合的當了回“小人”,結結實實的滿足了我的虛榮心一回。
我嚼著蘋果說:“嗯,看你還算老實,今兒就先放過你了,也沒見有大俠給小人削蘋果的啊,你還是當回老爺吧。”
“真的?那本老爺命令你晚上陪我寫小說好不好?”羅漪也學著我的樣子大口的嚼著蘋果,眼睛裏透著狡黠的光。
想起那密密麻麻的小字兒我眼暈,我說:“老爺,你饒了我吧,你還不如讓我和你下五子棋呢,實在不行火拚俄羅斯也行啊。對了,你還沒說咱倆是怎麼個火拚法呢。”
“不看小說也行,我可不跟你下五子棋了,根本就不是一個段數的,老贏你也怪沒意思的。那火拚俄羅斯嘛,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羅漪還跟我拿喬,擺明了是刺激我。我激動啊,一激動揮著水果刀就上去了,嚇得羅漪從沙發上蹦起來抱頭鼠竄,嘴裏還喊著救命、救命啊,弄的像是我欺淩他似的,真無恥。
當羅漪坐我對麵吃飯時,我就很敏銳的發現,傳說中的母性在我身上萌發了,我看著羅漪喝湯的模樣特別特別的柔情似水,後來羅漪嘴角沾了一粒飯我竟然還有種把那飯粒拭去的衝動。食不知位的吃著飯,我告訴自己,任艾,你完了,你這回徹底栽了,而且栽的是這麼心甘情願。
羅漪這傻小子見我陰晴不定的還特關心的敲敲我的碗,他說:“任艾你這是怎麼了,麵部表情這麼豐富,一會兒歎氣一會兒傻笑的,你沒事兒吧?”
我看著他都想哭出來,我這不是玩意兒的人,被羅漪這麼關注著愛護著,我就是現在死去了也沒遺憾了啊。
沒等我感慨完,門鈴響了,我下意識的揮揮手讓羅漪去開門,真有點兒把自己當女主人看的架勢。以前在自己家時,我和老太太擠一沙發上看肥皂劇,每回家裏來人了我都是揮手讓老太太起身,心情好的時候老太太就一個箭步竄出去,心情不好的時候老太太就拿抱枕砸我,還說養你這麼一閨女兒幹嗎的啊,家裏來人了還讓老媽去開門,你說你過不過分啊。結果等我和我媽武力解決完開門問題時,外頭那客人也等得臉都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