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東西,是用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
到現在,靖柔都害怕小黑屋,隻要在暗無天日的房間,她就感覺那惡毒的老板娘在某個地方正看著自己,揮著手裏的皮鞭要打自己。
所以她從來不敢一個人去小黑屋,小黑屋成了她這輩子的噩夢。
想起過往種種,她就心痛不已,若說她是從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心狠手辣,那可能就是從哪個時候開始,也是從哪個時候開始,從前天真善良的常芸徹底的死了,活著的,隻是心狠手辣城府極深,雙手沾滿鮮血的靖柔。
在那陣痛徹心扉的落淚後,靖柔緩緩的睜開雙眼,看著眼前依然對這一切不信的常莊主,冷笑道,“那天,我殺死了那歹毒的老板娘,跑到了亂葬崗,我以為我還能找到她,可是,沒有想到,我連她完整的屍首都沒有找到,我找到的隻是一具被餓狼撕咬的破破爛爛的殘軀。”
“不會的,不會的,你騙人、、、、。”突然常莊主跳起來,指著靖柔大聲嘶吼道。
“你可以不信,其實我何嚐願意去相信,她是那麼一個美好的孩子,就真的就那樣走了。”靖柔苦苦一笑,緩緩道。
“騙子,你就是個騙子,我不信你說的話。”常莊主指著靖柔,蒼老而青筋暴起的手在顫抖。
“你可知道,她為何到死都不願回家,都不願回孔雀山莊?”在常莊主的嘶吼裏靖柔緩緩回過目光道。
“因為,她看到了這個天底下最殘忍的事。”
“天地下最殘忍的事、、、、、?”常莊主一陣顫抖。
“不錯,天底下最殘忍事,你可知十四年前,你殺死你妻子的事,你自以為你做的天衣無縫,可是你可能沒有想到吧,其實那件事,你的女兒也看到了,她親眼目睹了你殺你妻子的整個過程。”靖柔顫聲道,她的淚在眼眶打轉,可是她依然咬牙的撐著,她的拳頭緊握,在那種隱忍裏她的指甲已嵌入了她的皮肉,鮮血從她的指縫溢了出來。
常莊主無法相信,明明那天去斷魂穀的人隻有他,隻有夜幽蘭,隻有冷清婉,他確實沒有看到第四個人,他無法相信靖柔所說的,常芸那天也去了那個原野。
而且夜幽蘭是在冷清婉出事後才去的,他去處理後事,他去的時候也再三確認過,那個原野上確實沒有人。
他真的無法相信靖柔說的,那天常芸去了那個原野。
“我記得常芸和我說過,在那件事情發生之前,她一直以為她的父母會恩恩愛愛一輩子,可是沒有想到,她的父親竟是那麼一位心狠手辣的負心漢,當她看到那一幕的哪一刻,她對她的那個父親徹底的失望了,甚至恨透了,所以她就算是流落街頭,她也不願再回到那個家。”靖柔緩緩道,她苦笑著,淚忍不住的從臉頰滑落。
她以一個旁人的身份講著她的故事,可是最後心痛的終究是她,她無法將那種痛苦轉移到她這個“旁人”身上。
那些傷痛每每講起,她都感覺她又在重新經曆了一次那些痛苦,那些痛苦是那麼的刻骨銘心,那些畫麵是那麼的清晰醒目,每次想起,她都感覺是發生在昨天。
她雖以一個旁人的身份講著這一切,可是常莊主不信,他這一刻在內心感覺,站在自己眼前的這個人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