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公子所言甚是,倒是老衲一時糊了。”忽聞得主持之言,三人抬頭見主持正站在廊下,遂上前見了禮。
入得主持廂房,水溶扶著黛玉在主持對麵坐下,道,“不知大師為何事要見我們兄妹?”
主持笑笑,道,“十年之期已滿,想來大公子也要回京去了。”
水溶點頭道,“九年前,父皇駕崩,大皇兄以太子身染惡疾,無法繼承大統之名,又在世家大族支持下順理成章登上了皇位。我本不是什麼迂腐之人,如若大皇兄是個明君,那皇位由他坐著何嚐不可。隻是大師您也看到了,自從大皇兄登基以來,驕奢淫逸,整個朝廷一片紙醉金迷之像。全國上下課稅日漸加重,百姓苦不堪言。怕是再這樣下去,整個天朝將會毀在大皇兄手中。”
黛玉亦點頭道,“如今別說朝廷各大臣不思進取,安於現狀,就說這西海國亦是虎視眈眈。若是不再整治,怕是會起禍事,天下大亂。”
主持笑道,“大公子和女公子有這等見解,不愧是如海兄教出來的。也罷,既然你們主意已定,老衲也不能多說什麼。隻是前途凶險,大公子可曾做好打算?”
水溶道,“義父生前極力為我培養勢力,就連接了那巡鹽禦史之職也是為了讓我日後無錢財之憂,況且這些年我因機緣巧合拜了那江湖蕭大俠為師,學了一身武藝。雖說是前路凶險,那也是水溶必經之事。”
黛玉笑道,“那話不是常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那麼既然躲不過,何不麵對呢?”
主持聞言,但笑不語,隻是從懷中拿出兩隻錦囊,道,“這錦囊就贈予二位,這綠色錦囊在女公子及笄之日方可打開。若來日遇血光之災,二位便可打開這紅色錦囊。”
水溶接過錦囊,道,“如此,多謝大師。”
主持又道,“大公子可否答應老衲一事?”
“大師請說。”
“來日大公子榮登大寶,可否攜著女公子來我這寒山寺一遊?”
水溶點頭,笑道,“那有何難。待來日,我們兄妹必定來此叨擾一番。”
“如此甚好。”
告辭出來,水溶和黛玉便相攜去了後山踏雪。
黛玉見這後山被大雪裝飾得銀裝素裹,嬌笑道,“咱們這江南下了這麼大的雪,真真是難得。哥哥,你看那雪峰,再看那玉樹,竟是這般美。”說著,便指著那被大雪壓著枝頭的大樹給水溶瞧。
水溶將黛玉柔若無骨的小手握了放進鬥篷裏,道,“你這丫頭,這般冷的天還把手伸出來,凍壞了可如何是好?”
黛玉皺了皺發紅的小鼻子,道,“哥哥就是這樣緊張,玉兒很好,不會凍壞的。”
水溶替黛玉攏了攏身上的鬥篷,扶著她繼續往前走,半晌才道,“玉兒,你可願在這姑蘇等著我?”
黛玉一驚,道,“哥哥莫不是想將我獨自留著這兒?”
水溶點了點頭,“我深知這一去一定凶險萬分,我不能讓你跟著我踏進這旋窩之中。”
黛玉搖頭道,“哥哥,你還記不記得當年你醒來之後我曾說過什麼?我說,我會保護你。那時候就注定了我乃至我們林家都必須得卷入那個旋窩。雖然玉兒如今需要你的照顧,可是你放心,玉兒一定學會堅強,做一個能夠與你並肩的女子。你不要丟下玉兒,好不好?”
水溶深深地看著黛玉,道,“玉兒,你不後悔?”
黛玉堅定地點了點頭,水溶長歎一聲,將黛玉摟進懷裏,“既然如此,那麼就共同進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