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陣笑聲襲來,三人皆往笑聲傳來的方向望去,從西北角的石壁夾層裏探出兩個腦袋。司徒玄真拔了拔腰側的劍喝道:“出來。”那紮著紅繩垂暨的女童假意往裏麵縮了縮,道:“哎呀!小姐姐這麼凶,我們兩個小孩子好害怕。”綠繩垂暨的女童伸直了脖子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莊奚齊看,莊奚齊不好意思的避過了眼神,司徒玄真眼珠一瞥接著喝道:“看什麼?”綠繩垂暨的女童癡癡笑了,道:“我們在暗地裏住了這麼久,從來也沒有看見過這麼好看的小哥哥。”“過譽、過譽。”莊奚齊臉上的顏色剛剛染上,忽被司徒玄真用指尖戳了一下腦袋,隻好訕訕的轉過頭
徐妙妙繃直身子的往前走走,到那兩個孩子身邊頓住了,柔聲道:“好孩子,告訴姐姐怎麼出去,好不好?”那綠衣孩子忽的舍去了一派天真的模樣,眼神幽幽的聚著火,說:“好姐姐,我們我們很苦很孤獨,天天盼望著有個人能下來陪我們,你們終於來了。”徐妙妙有些驚駭,身體不由自主往後退,隻見那個紅衣女童跳出來拉住徐妙妙的手臂,幽幽道:“姐姐可要當心啊,跌下去可就成腐屍了。”司徒玄真氣衝衝的拽著莊奚齊往前,猛撥開女童拉住徐妙妙的手,道:“我們終究要出去的,哪有空陪你們,我告訴你們啊,別招惹徐姑娘,我師哥的朋友就是我朋友。別以為你們年紀小就可以胡作非為,她要是有什麼閃失,我就揍死你們。”徐妙妙按住她的手臂,搖頭示意她別亂說話,轉臉笑笑對那兩個女童道:“姐姐不是不願意,等姐姐完成自己的任務後再來到這裏陪你們,好不好?”司徒玄真看著徐妙妙急著跳腳:“你傻啊!”莊奚齊不住在她耳邊嘀咕:“緩兵之計、緩兵之計。”司徒玄真望了一眼神色抑鬱的兩個女童,道:“好啦好啦,你們是很可憐!你幫我們出去,我帶你們離開好不好?”
綠衣女童款款走出,笑道:“不管你們說的真心還是假意,我都不能違背她的心意。隻能,隻能由著你對援兵提五個字,再不許多說了。這五個字不許直指,其他倒也好說。”三個人互相看看,忽然又聽那綠衣女童道:“我們知道,你們決計不願意陪我們住下的,我也給了你們出逃的機會。隻是、隻是,我是盼望你們輸的徹底的。”司徒玄真怒道:“小小年紀,竟然狠心至此。”莊奚齊和徐妙妙同時噓了一聲,司徒玄真隨即閉嘴。那紅衣女童掃過他們的神色,黯然道:“不小了,算起來,我比你們起碼大二十歲。”
三人麵麵相覷,隻見紅、綠女童二人互相望望,手拉著手走到三人麵前。那綠衣女童從袖口取出一炷香,輕聲道:“隻有一個時辰時間,你們的夥伴開不了機關,小哥哥就要永生永世的留在這兒陪著我們。”司徒玄真正要開罵,莊奚齊把她拽到身後用護她,道:“要是走不了,我自然會留在這裏陪你們。隻請兩位姑姑護送我的三個朋友逃出生天。”紅衣女童噗噗笑了兩聲,越發笑得大聲用衣袖捂住嘴角,道:“我的乖侄兒,一個時辰之後再跟我們提條件吧!”
莊奚齊附耳對徐妙妙說了幾句,徐妙妙忖度了一下點點頭,按照兩個女童所囑托的,對著她們蝸居的夾層大聲喊出“石崇買綠珠”五個字。她是竭盡聲力,少女靈狐在地表層麵卻隻聽得見微微兩聲,難免擔憂不已。綠衣女童隨即擦拭額頭,飛速做了個指勢點燃了立在地上的那柱香,青煙冷火,立刻竄起。被困的三人心裏糾結成團,默默祈禱。
少女靈狐在結界裏急的團團轉,反複用樹杈在地上寫著“石崇買綠珠”這五個字,思來想去沒有眉目隨手扔掉樹杈,嘀咕道:“魏先生真會為難人,不但暴雨天氣將我們逐之門外,還設法引我們到如此淒涼之地。如此性情,難怪會涼薄至此。”想到此,忽然眉毛一挑,又將魏行舟和沈遺珠的名字寫在中間與石崇、綠珠比對一番。
她騰地一聲站起,忽然參悟其中的玄機。十八年前,孫自道先生和閻初九先生尚且年輕,少女靈狐也未修成人形,她常常蜷臥在柳蔭下看兩位先生對茶飲酒。那時,孫自道經常會無緣無故的歎息,閻初九打趣他為吃著碗裏的惦著鍋裏的,難怪會為美人所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