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選擇了東邊小道,行至盡頭,忽在石板門旁側的石壁上看到一篇詩文。莊奚齊向前邁了一步,緩緩念到:“我本良家女,將適單於庭。辭別未及終,前驅已抗旌。仆禦涕流離,猿馬悲且鳴。”念及三句,就停了頌念,默默瞧了下去。完畢,回過頭對司徒玄真說:“這詞我是瞧過的,你知不知道這寫的是誰?”司徒玄真笑笑,道:“你別想掉書袋了,我聽出來講的是明妃王昭君。”莊奚齊道:“對的,這是晉朝的一位絕代佳人綠珠所作,哀歎昭君的坎坷命途。”徐妙妙上前又掃了一眼,默默在心中記下了幾句容易記憶的句子。
三人又轉身行至西邊小道,不出意外,這條路也另有文章。小道盡頭的石板上畫著一個綠羅裙金色帶的妙齡女郎,倚坐在紗幔飄蕩的亭台。隻見那女郎頭梳發髻斜插一簪,厚重的飾物壓低一側發髻,眼波哀怨的望著遠方,腳底下擺放著琵琶。徐妙妙見畫中人如此傷心,心神觸動,不由自主的上去撫摸了這畫中人的眼睛,她沉溺在傷感的情緒中無法自拔,忽然聽到司徒玄真喊了一句:“她哭了。”其餘二人一聽,急急把視線轉向壁畫,隻見壁畫中的美人的淚珠早已掛到了腮旁,人卻仍是死的。
莊奚齊急著說:“是王昭君!”司徒玄真附議道:“我也覺得是王昭君。世人都知道,王昭君遠嫁塞外思念故土,所以夜夜彈奏琵琶。”徐妙妙沉吟,並不作聲。三人又分別探看了南路北路,又有不同收獲。南路正中央徐妙妙思忖了一下擺放著成群的紫色珊瑚,莊奚齊想要伸手觸碰,卻被徐妙妙伸手打下,道:“我聞到上麵沾著蛇毒。”轉行北路,隻見沿路空無一物,隻有壁門上有個方型碗大小的石斛緊貼牆壁,司徒玄真踮起腳往斛內一瞧,除了蒙了些塵土,竟然空無一物。
她轉頭對莊奚齊道:“一個酒斛、一捆珊瑚、一首詩文、一個美女,所有線索都不明朗,我們怎麼出去啊?”徐妙妙頓了頓,正欲言說,忽然掃到司徒玄真凝望著莊奚齊的雙眼,一動不動,就待莊奚齊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們之前陷入誤區,都是落入到魏先生設立的障眼法,他往那女子身旁畫了琵琶,讓含混不清的我們以為那女子是王昭君。”司徒玄真離他近了兩步,扯住他的衣袖問道:“那是誰?”徐妙妙暗暗笑道:“司徒妹子怎的這麼愚笨?不是昭君自然是綠珠了。”忽然心頭微微一顫,疑惑道:“魏先生?”莊奚齊用手握住石斛道:“是綠珠。”
司徒玄真疑惑道:“綠珠?”莊奚齊轉過身道:“石崇是晉朝的巨富,據說,晉武帝的舅父王愷與石崇鬥富。石崇的珊瑚樹高大三四尺,十分另王愷詫異。”說著用手指了指南路,看著點頭的司徒玄真接著道:“綠珠是石崇的小妾,能歌善舞又富有詩才,據說石崇以一斛珍珠買下她。石崇失勢,得罪權貴,戀慕綠珠的達官孫秀趁機向石崇索要綠珠,石崇不肯,終於被此人拿到把柄因此獲罪。石崇悲戚的對綠珠說我今日之禍始於你,綠珠道:‘妾願以身效死。’隨即跳下高樓。”徐妙妙默默點頭,忽聽司徒玄真憤憤然道:“好一個綠珠效死。難道這是她應得的嗎?作孽者石崇,償命者綠珠,未免、未免也太可憐了。”徐妙妙道:“天可憐見,這也是綠珠的造化吧!”莊奚齊咳了兩聲,道:“兩位姑奶奶,你們可千萬別在這裏傷心,逃離這兒才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