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碎碎魂遊天外,越來越遠,連自己身在何處都忘了,直到,腰間一緊,人已落入一個有著青草香氣的溫熱懷抱裏,賈碎碎抬頭仰望著不知何時出現在她麵前的花少白,低沉著聲音道,“公子,你這是何故?”她可沒忘記她現在是男裝。
“這樣的你,挺……別致的。”一股子輕佻勁。
下巴被花少白修長的手指捏住,她覺得這樣的動作很曖昧,重要的不是曖昧,而是很吃虧,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於是,她嫣紅嘴唇一張,皓白的貝齒在紅唇間若隱若現,“你這個負心漢,嗚嗚,你怎麼可以喜歡女人呢,你不是說你不會喜歡女人嗎?剛剛的女人是誰?嗚嗚……”
街上的行人圍了一圈,剛才花少白和橋上女子的一幕很多人都見到了,大家指指點點議論著。
花少白長這麼大還沒遇上這樣的事,沒想到這小丫頭這麼能扯,被這些人指著,耍猴一樣的觀看,讓他不爽之極,雙眼一眯,臉色黑沉,用毫無溫度的聲音怒喝道,“滾。”氣勢盡顯。
這些人不過是小老百姓,這等怒氣可是他們所能承受的,人群做鳥散,雞飛狗跳,大街恢複了原樣,隻是路上行人少了許多。
花少白抱著她幾步旋轉,轉進街邊的臨水柳樹下,“你真不錯,好玩嗎?”花少白對著埋在懷裏痛哭出聲的賈碎碎溫柔的道。
賈碎碎打了個寒顫,心思飛快的轉動,琢磨著怎樣能全身而退。而然,花少白不等她思考,雙手微用勁的捏住她的小肩膀,不容拒絕的將她從懷裏摳出來。
賈碎碎膚白細膩,麵色紅潤,緊閉著雙眼,一絲淚痕也無,花少白的衣襟上也幹幹淨淨。
她向後仰著小腦袋等啊等,什麼也沒發生,花少白既沒罵她也沒打她,睜開右眼,喝,嚇了他一跳,花少白風騷的俊臉在眼前放大數倍。
他突然退開一步放開賈碎碎,沒有剛才的怒氣,輕佻不減的說道,“你呢?你的名字?”
賈碎碎清透的桃花眼眨了眨,曼聲道,“我說假名可以嗎?”
“你說呢?”微笑不減反增,其中的危險不言而表。
“我叫賈碎碎。”賈碎碎很識相的道出了真名。
“是你。”花少白若有所思的瞧著她,那個麵黃肌瘦的小孩。
賈碎碎納悶了,滿眼問號不解,聽他的話,應是見過自己的,可是這麼出挑的頂頂美男,就算自己記性再不好,也不可能會忘的一幹二淨。
像是看出賈碎碎心中所想,他揉揉賈碎碎的發,解釋道,“你並不曾見過我,不過七年前我路過這裏,恰巧在窯子裏見到你。”他沒說的是,賈碎碎摸瓜偷果的過程他皆看在眼裏,還順手為她擋去麻煩。
七年前?窯子?賈碎碎桃花眼朝他上下掃描掃描,問道,“你今年貴庚?”
花少白狐疑的撇了她一眼,“今年雙十有一,怎麼,是不是看上我了,想嫁給我?”
那七年前不就是十四歲,年輕無極限,賈碎碎直接忽視他的後半句,看著橋下停留的小船隻,愣神。
花少白見她不言不語隻是望著湖麵上發怔,他也望著她的側臉發怔,她的容貌最多算中上之至,比起他所見過的各色絕色美人,她的長相可以直接忽視,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有一種想要一直這樣看下去的感覺,好似永遠不會疲憊。花少白耗了好大的毅力拉回目光,半句也不多言,轉身走了,徒留賈碎碎一人站在柳樹下。
賈碎碎從混沌中幡然醒悟過來,已是午時,她哼著小歌,邁著歡快的步子,一步一跳悠然自樂的回去。
還沒進門,綠荷就滿麵開花的迎了過來,又要耍花招不成,這三天兩頭來一次,她也不嫌煩。
綠荷捧著賈碎碎的小臉,一臉歡喜的說,“碎碎,你真是賺錢的活寶啊!”那樣子恨不得在賈碎碎的臉上親幾口才好。
賈碎碎甩開她的手,慢悠悠的說,“沒什麼事?我就進去了。”
綠荷非但不攔她,還拖著她使勁往屋裏跑,“有事,有事,大好事呢!碎碎馬上要做新娘子了。”
堂屋裏擺著大大小小的箱子,賈大貴歡歡喜喜的點著數,大寶也東看看西瞄瞄,小蘭站在一邊笑得很勉強,前年賈大貴收了她做妾。
“碎碎,張員外今日來提親,他妻子去年病死了,到現在還沒續弦,你可是撿了大便宜,他雖然年紀大了點,可家財萬貫,他若是死了,錢可就是你的,我們也能跟著……。”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賈碎碎接過綠荷的話,“我先去吃午飯,成婚之日到了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