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廚房生火也太難了,吹了許久也隻有煙霧,別說火,連火星子都沒有,或許是柴放多了,賈碎碎拿了一些出來,對著爐灶使勁扇風吹氣,皇天不負有心人,火起。賈碎碎得意洋洋的直樂嗬,突然她想到……鍋裏好像沒放水,不是好像,是真的沒放。
缸裏的水用完了,賈碎碎忙去打井水,倉惶間,不小心掃落還未完全放進灶裏的木柴,隻是賈碎碎那時已經出去打水,燃著的木柴在四周到處放火。
提著半桶水的賈碎碎趕回來,見廚房裏早已燃起了熊熊大火,驚喊道,“來人啊!下雨了,快收衣服,呸,來人啊!走水了,幫忙救火啊!”
堂屋裏,賈碎碎低垂著小腦袋,小臉衣裳髒兮兮,青絲淩亂,活像個小叫花子。賈大貴滿臉發青,綠荷抱著個奶娃娃對賈碎碎嘲諷道,“我說呢,你怎麼一口氣就答應下來,弄了半天是想把家裏的廚房燒了,你是不是很不滿我這個娘,所以一門心思的想氣我?”
賈碎碎對她的話充耳不聞,正用清水細細的清潔著傷痕累累的小手。
這時,小蘭抱著一件淡藍色的衣裙進來,人未走到跟前,憤憤不平的話已出口,“夫人,您看,這賈,小姐也太過分,竟把您最喜歡的衣裙給不小心撕壞了。”本來是想直呼其名的,但見賈大貴在這裏又不敢太出格,不小心三個字說得格外重,提醒眾人,這絕對不是不小心,而是賈碎碎有意為之。
賈碎碎還是低頭不語,小心翼翼的給傷口上著藥膏,心思轉動,原來她們打的是這個注意。
一手拿過衣服,衣裙開了一條大口,這件衣服算是報廢了,至少綠荷是不會再繼續穿在身上,綠荷氣憤的將衣裙拿個賈大貴看,“大貴,你看看,這是我最喜歡的衣服,這還怎麼穿,碎碎真是該好好管教管教,無法無天了,這都。”
太喜感,她們兩個的想象力真豐富,自編自導,堪稱一絕,不去演戲實在浪費,不過就算去演戲,也要畫個圈圈詛咒她們隻能做個跑龍套的,注定的炮灰。
綠荷的聲音太過尖利,懷裏抱著的孩子哇哇大哭起來,綠荷扔下手中的衣裙,搖晃著手臂,“乖,大寶要乖,不哭不哭,娘在這裏……”
她手裏的奶娃娃就是賈碎碎的弟弟賈大寶,剛滿兩個月,這賈字挺難取名的,什麼都“假”,還有什麼姓梅的吳的,名字取出來很是有趣,就像賈碎碎,本來是個賈碎碎,為了配合名字成了真的“假碎碎”,西貝貨。
賈大貴這次是真的生氣的,居然嚷著要請家法,賈碎碎來了這個世界三年多,還沒聽過賈家有什麼家法的,若是她沒猜錯,這個所謂家法就要由她誕生。
取來綠荷早已準備好的藤條,賈大貴朝還是垂著頭的賈碎碎吼道,“過來,跪下,今天不好好教訓你,你就不知道這家是誰做主。”
不會是來真的吧!士可殺不可辱,咱可是硬骨頭,寧死不屈。當然,麵對強硬家暴的時候,麵對要傷筋斷骨的時候,麵對惡勢力的時候,高貴的頭顱還是要低下的,隻不過可以換一種方法,既不用低頭,又不用挨打。
賈碎碎抬起花貓一樣“絕色”的小臉,突然揚起唇角,歡喜的說道,“爹,我昨天夢見娘了,娘說她好冷,好孤單,好想有人去陪她。”
古代的人很信鬼神,一般來說,不會有人去胡編亂造鬼神亂力之說,別人不會,不代表賈碎碎不會,她所利用的就是人們懼怕敬仰鬼神的心理,來造這謠。
平日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賈大貴當然不疑有他,望著賈碎碎詭異的笑臉直愣愣的眼神,背後起了一絲涼意,渾身打了一個寒顫,咽咽口水,岔開話題道,“碎碎不要進廚房,也不要碰衣物,你每天就是砍柴和下午去店裏幫忙。”要她去店裏幫忙正好省掉一個工人的錢。
綠荷比賈大貴還怕,冷汗直冒,聽賈大貴這樣說,心裏不甘,但是又真怕招來不幹淨的東西,抱緊懷裏的大寶,裏麵唯一不怕的就是小蘭,小蘭覺得就算有鬼也不會找她,想到這次不能讓賈碎碎挨打,心裏越發惱怒,麵目都有些猙獰扭曲。
賈碎碎可不想要這樣的結果,她還是挺喜歡做飯的,雖然今天白米都沒見著,但她的鬥誌節節高升,“不行,我要做飯。”
然而,賈大貴駁回了賈碎碎的申訴,丟下一句不行,摟著妻兒快步出了堂屋,小蘭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賈碎碎,賈碎碎眼皮一拉舌頭一伸回個俏皮的鬼臉。
綢緞店挺大的,生意很好,難怪賈大貴可以常年在窯子裏逛。
店裏的小夥計瞅見門口站著一個著淺色衣裙的女孩,以為是大戶人家的丫頭出來看綢緞料子,忙迎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