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大貴發現人群中少了賈碎碎的蹤影,悄悄找了一圈仍然沒瞧見,心中火氣直冒,該死的賠錢貨,這麼多的人在這裏,她竟敢到處去撒野,真是丟人現眼。
穿過一人高的草叢,賈碎碎若無其事的混進人群中,好似從未離開過。賈碎碎左瞄右瞄,不遠處正黑著臉雙眼冒火的賈大貴死死的瞪著她,眼裏的警告味正濃。
回去要挨批了,賈碎碎無聲彎唇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扒住下眼皮舌頭一伸,做出個鬼臉,賈大貴氣得胸口起伏不定,有些黝黑的臉龐漲得紫紅,真是……大紅大紫啊!
不出賈碎碎所料,回去之後,賈大貴就劈裏啪啦的開訓了,說的無非就是什麼她沒家教啊,丟他臉麵之內的,完了之後,還讓她熟讀女訓,女戒,賈碎碎都滿口應了,她的記性不算太好,但也不錯,隻要不來煩她就行。
另外,今天賈碎碎的晚飯沒有了,順帶著閉門思過,好好休養氣質,扔掉野丫頭的粗俗。本來就麵色青黃,身量矮小,嚴重的缺營養,還不讓吃飯,她這小身板啥時候才能養好。自我摒除掉後麵的一句話。
晚飯是必須要吃的,健康要從小抓起。賈大貴說閉門思過她就得閉門思過,開什麼國際玩笑,咱飯照吃,妞照泡,呸,什麼泡妞,自己都還是幹瘦豆芽妞呢!
上次的十兩紋銀還剩三兩,這不是個長久辦法,說書?那就更不行了,經典的書,就知道赤壁之戰,賈碎碎前世的爸爸衷熱於這三國演義裏的赤壁之戰,總拉著自個的妻子女兒看他做說書先生般的演講,賈碎碎的耳朵可沒少被荼毒。那綠荷進門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好日子過呢?
賈碎碎在路邊小攤吃了碗餛飩,拍著圓鼓鼓的小肚子在街上四處走著,離家都比較遠了,夕陽已落,天氣有些暗沉。
路過一家正在打烊收鋪的字畫店,賈碎碎雙目倍倍增亮,賈碎碎上輩子最喜愛畫畫,畫有優雅輕靈的,波瀾壯闊的,美不勝收的,調皮可愛的,溫柔似水的,古靈精怪的,等等,等等。而賈碎碎對各種畫技畫法畫靈畫意無不精通。
就讓她也做一回靠賣字畫為生的窮酸秀才,賈碎碎打定主意後,小步跑過去拉住正在關門的中年男子的衣擺,清悅的聲音脆生生的道,“叔叔,我賣畫兒給你可好?”
中年男子蹲下身,有些驚訝的看著麵前的瘦小丫頭,“你賣畫?你要賣誰的畫?”這樣的事還是第一次遇上呢!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
賈碎碎明白不能說自己的畫,就胡編道,“是我叔叔的,恩……我後天把畫拿來,您先看看畫得好不好,再定價錢,行嗎?”賈碎碎眨巴著桃花眼,一臉希冀的望著他。
中年男子嗬嗬一笑,拍拍賈碎碎的小腦袋,“好,那你後天先拿過來看看吧!”
賈碎碎笑得甜蜜蜜的,歡快的叫了聲,“哦,天快黑了,那我先回去的,叔叔再見。”招招小手,小步向來路跑去,賣萌的感覺真不錯。
“路上小心。”中年男子溫和的眼看著賈碎碎離去的身影自言自語道,“年輕就是好,唉,老嘍。”
為什麼要後天呢?因為現在店鋪已經關門,而且天快黑了,不早點回去會讓賈大貴發現的,要買筆墨紙硯需明日。
這裏的筆墨紙硯四樣加起來怎麼這麼貴,好一點的居然需要二兩銀子,夠一家三口吃上半個月,昨天那麼大一碗餛飩也就五文錢。
賈碎碎的房間不是很大,但床啊桌子的倒還實用,賈大貴除了吃飯會來叫賈碎碎,其他時候也不管她,要她熟讀女戒,她也樂得清閑。
午時過後,畫了一幅那日在依山所見到的梅花林,紅梅樹旁站著一位紅衣少年,少年麵目不詳,模糊不清。為此畫提名為“紅梅公子”。
賈碎碎對自己的畫向來自信,中年男子看過後,欣喜的收了賈碎碎的畫,給了她五兩銀子算是酬勞,在這樣的小鎮上一幅畫賣五兩銀子已經很多很多了,賈碎碎很滿足,喜得見眉不見眼。上輩子開過畫展賣過畫,隻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開心,也許是上輩子什麼都不缺吧!
中年男子與賈碎碎協定好,每過五天拿一副畫來,暫時是五兩銀子,如果賣得好,會拿出鎮去賣,酬勞也會上漲。
不錯不錯,賈碎碎美滋滋的道謝,回去的路上順帶買了一些好吃的和生薑,賈碎碎還是習慣一日三餐,一頓不吃餓得慌,她餓了很多頓了。生薑用來洗頭,賈碎碎的頭發又枯燥又稀少,生薑洗頭是書上說的,不曉得管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