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牡丹花開驚滿園(2 / 3)

“安老弟——”

裘夔平常沒少從安家揩油,名目繁多,今個兒讚助費,明兒個慈善捐款,讚助的也是他,捐款的也是他。

都說縣裏要扶貧,雙特標準,特優特困。

這裘夔把那中央撥款都私吞了,他也是個雙特——

特賤特黑。

“這麼巧,昨晚兒招待安源城新上任的縣老爺,在天上人間聽小曲兒,沒想到曲子聽到一半,聽說你正和新娶進門的娘子在樓上雅間火熱著,特別到府上祝賀一下——”

裘夔肥頭大耳滿麵紅光,眼睛卻像老鼠一般賊溜溜的,安以墨抽動了一下麵部肌肉,不必多說,老夫人親自上山堵截就是這小人從中作祟。

好不容易哄著那不省心的老三出去遊玩去了,她這個常駐人口的老哥還是不肯放過他。

隨便拱了拱手,安以墨也不怕禮數不周怠慢了他,畢竟他早就為自己打造了一個“溯源第一怪”的金剛不壞之身。

裘夔耳朵抖了一抖,心裏明鏡兒一般知道這安以墨並不買他的帳,卻沒有和這位財神爺動氣,而是將矛頭轉向了壓在他妹子頭上的那位填房。

“在窯子裏聽曲兒的時候,就想叫新過門的安夫人出來見見了,可巧二位正忙著——”

裘夔嘿嘿地笑著,猥瑣至極,那語氣全然把念離當成天上人間的姑娘一般,故意羞辱一番。

安以墨的臉色極黑,黑到爆裂卻突然放聲大笑起來,捂著肚子搖搖手:

“我這婆娘,琴棋書畫、曲藝歌賦——”

裘夔湊上前來,流露出猥瑣男人的尊榮,安以墨噴著口水字正腔圓:

“——樣——樣——不——通!”

尤為那個“通”字,幾乎要直接吐一口口水在他臉上。

裘夔閃後一步,噤噤鼻子,“不是說是宮裏來的女人嗎?我還指望著三頭六臂有何不同——”

“依照裘縣令的話,這宮裏的女人都成了六隻腿兒的蝗蟲、八條腿的蜘蛛了?”

“你!”裘夔一拂袖,安老夫人這會兒已經囑咐好了秦媽媽準備了上好的茶水端了上來,正巧被他打翻在地,滾燙的茶水潑了秦媽媽一手,秦媽媽“哎呦——”一聲呲牙裂嘴地跳開了。

安老夫人一斜眼,看來今天這裘縣令不出口惡氣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趁著秦媽媽手被燙傷的契機,吩咐著:

“笨手笨腳的老嫗,端個茶水都毛躁,快去請那宮裏來的了不得的女人來奉茶,教教你這把老骨頭什麼叫禮數!”

裘夔聽得出這話裏有幾層意思。

一來,這安老夫人指桑罵槐,在說他沒有禮數。

二來,這安老夫人也想息事寧人,於是交人出來。

自安以墨不能人事以來,這安園就成了柳家和裘家的盤中餐刀下肉。

眼看著寶兒還小,不得安以墨待見,這偌大的家產傳到他那胖墩墩的小手之前,先要被炸出兩桶黃金油來。

可這金元寶是姓柳還是姓裘的,多年以來一直爭執不下。

有時裘夔仗著自己是一方縣令,強取豪奪一些。

有時柳家憑著生意場的手腕兒,春風化雨一些。

可總歸沒有合適的身份,不敢動靜太大。

這個合適的身份,無疑就是這空置多年的正妻一位。

安以墨拖拖拉拉,先是為亡妻守靈,又是裝瘋賣傻,死活不肯將柳若素或裘詩痕任何一個扶正,這終於下了決心了,卻是娶了個名不經轉的女人,族譜都找不到,姓氏都沒一個,紮小人都不知道寫什麼好。

裘夔知道這是安老夫人找來的替死鬼。

覬覦安園財富已久,裘夔今天就要來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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