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想的?”阿生的神情一下子冷寂下來。
阿萱鼓足了勇氣道,你怕阿淼回來,你會做不成蜀山的掌門對不對?
阿生有些生氣,他從不對阿萱發脾氣,但這時他忍不住了:“掌門的位子是你唐大哥傳給我的,名正言順,我有什麼可怕的。”
阿萱看他哥哥不管在竹林間的廚房,還是此時的思道閣始終一副清雅君子的模樣,自己實在可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底氣一下少了幾分,隻唯唯道:
“可是阿淼哥哥手裏有乘禦術譜不是嗎?掌門他既沒有把乘禦術譜給唐大哥,也沒有把它給你,你們都猜是給了阿淼哥哥,如果阿淼哥哥手裏真的有乘禦術譜,難道不會威脅到你的掌門之位嗎?”
“是嗎?假若你說的都是真的,阿淼他武功低微,蜀山弟子不會服他;其次阿淼的性子你不知道嗎,就算我把掌門之位拱手讓給他,他想必也不會答應。哥哥也希望阿淼活著,如果他活著,就算???就算要我把掌門之位送給他,我···也···願意···的。”
阿生後麵的這段話完全緩和了倆人的氣氛,阿生終於走過來親手扶起妹妹,阿萱見他眼中也有淚光,知道他是動了真情,暫時也不敢懷疑半分。
現在,哥哥是她除了父母唯一的依靠,不同於作為普通農戶的父母,哥哥是有決斷之人,他讓人相信他心中有溝壑,有謀略,他使人覺得他的話都足以相信,所有問題他都可以迎刃而解。
阿萱終於軟了下來,“對不起,哥哥。”阿萱握著哥哥的手感受到一種強大的力量,哥哥是對的,五年了,阿淼確實不可能活著了,要不然哥哥不會不管他,阿萱這樣想道。
“已經想通了嗎?”阿生輕輕地在阿萱耳旁問。
阿萱點點頭。
阿生再次承諾一旦忙過這一陣一定回家去看她和父母,阿萱就這樣默默的走了出去,和她剛進來時的心緒已經截然不同了。阿萱前腳剛出門,秋澤就再次入了思道閣,關上了思道閣的門。原來他一直沒有離開,既然不敢躲在門外偷聽,就隻能在遠處觀望。
“掌門,你同意阿萱妹妹的請求了?”秋澤看到阿萱出門後神色平靜沒有大哭大鬧,因此這樣猜想。
阿生笑了,“同意?怎麼能同意呢?她就是一個小姑娘,雖然都已經二十出頭了,一個人下山,她有什麼能力?知道怎樣過活,曉得該往哪裏走,又會製定什麼計劃,低微的武功有什麼行走江湖的資本呢。她當自己是小大人了,‘請求’,請求也要有能力才行啊!”
秋澤沒想到阿生將妹妹貶低至此,但細想他所說的似乎卻是事實,阿萱太局限於這樣一個小天地了,從來沒有經過什麼大場麵,也不知道蜀山內部的紛爭和蜀山外麵人心的險惡。
秋澤其實很想接著問阿萱究竟為了什麼事情要下山,但阿生緊接著就和他討論起合教儀式上的事來。
而思道閣的門外,阿萱卻沒有走,她意外的聽到了這段對話,哥哥把她說的一文不值,在秋澤麵前將她講成這樣一個沒本事的人,她心裏氣急,恨不得立刻就下山去讓她哥哥看看自己也是敢想敢做的人。
可是她轉念想到:下山之後去哪裏找阿淼呢?先得到清虛教去,可是清虛教又在哪裏?下山一次要準備多少錢呢,要是錢花完了可怎麼半?
原來她真的像哥哥講得那樣沒用嗎?她開始懷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