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日裏堅不可摧的城牆今日顯得格外單薄,似乎隔著磚瓦巨石,都能夠聽到殺聲震天的嘶吼。
花棲沅向漠國妥協了糧草,約定守望相助,有來有往。
寒歌陌派兵助華國渡過戰火曆劫,風雲色變裏一場大戰已經僵持了一日。
承國越挫越勇,盡管傷亡也在不斷增加,卻無一人怯戰逃避,這讓他們十分頭疼。
花棲沅害怕丟城喪地,寒歌陌也擔憂損兵折將铩羽而歸。
他手下的兵馬數量雖為可觀,但裏邊魚龍混雜,有漠國的將士也有穆國歸順的戰力,這些人默契度並不如何?與承國交手,那是去如流水的消亡。
姑蘇含煙站在城頭上向下觀望戰局,一顆心也是頗為煎熬,他與十安被調派在城頭上射箭,這雖然比在城下拚殺安生許多,但要緊的是寒歌陌與花棲沅,就站在後邊不遠的地方寸步不離。
這讓她有心鬆散幾分都怕露出馬腳,還要兢兢業業的待在這裏賣命,可真是百密一疏。
“城主,掉下去。”
十安在一旁悄然埋首,目光瞟向城下。
這城頭上殞命掉落的人並不在少數,他們隻需偽裝一番,直接一頭栽下去,豈不是就能趁機脫困了。
姑蘇含煙明白他話中意思,眼底一抹靈光乍現,卻又緩緩的搖了搖頭,拒絕了這個提議。
且不說是否會有被人發現的風險,她隻單單是不願如此離開。
既然來了這一趟,不做些事情,又怎麼能夠對得起這喬裝改扮的功夫,更何況,照著如今的情形來看,說不定漠國與華國的好處上,她還可以分一杯羹,不如靜觀其變。
二人交換了神色,依舊潛心靜氣的隱藏在眾人之中,卻不料忽而一把從天而降的飛劍,正落在了二人之間。
“大敵當前,你兩個鬼鬼祟祟在說些什麼?”段午一躍而下,瞪圓了眼睛,抬手去擒二人。
他要便注意到這兩個人的異常之處了,林禹將軍曾告訴過他,戰場之上最忌諱的就是三心二意,這兩個人大敵當前還有心情攀談,又頗不積極的應對敵人,顯然便是心存不軌。
方才二人沒有動靜,他顧忌這他們是寒歌陌手下人,非華國將士不敢輕易問罪,如今卻是親眼看到了兩人的不規矩,照林禹將軍覺他的來看,他們必然是敵國細作。
“走,隨我見太女殿下去!”
段午冷冷的盯緊二人,戒備之外,亦有滿滿的不善。
姑蘇含煙暗中給了十安一個眼神,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暴露身手。
二人任憑著眼前圓臉少年一手一個的抓住,順從的跟著向前。
“站住!”
一聲嗬斥聲忽而傳來,戚名緊跟著上前,擋在了段午的麵前,麵色不虞,又帶著幾分桀驁。
“你是何人?又有何身份?竟然敢隨意帶走我漠國的人!”他憑著二人身上的軍裝看出是漠國士兵,又見被華國一個無名之輩的少年擒住,一時便緊追了過來。
“戚將軍,這兩個人戰場上鬼鬼祟祟三心兩意,明顯就是心存不軌,我現在懷疑他們是承國的奸細!難不成你要姑息縱容?”段午簡直氣的要跳腳,這段日子以來他和林禹將軍一直跟在太女殿下的身邊,這人與他照麵不在少數,今日卻來質疑他的什麼,故作姿態,明顯就是個目中無人的自大狂。
“是不是奸細,可不是你華國人三言兩語就能斷定的,你說他們鬼鬼祟祟,可還有旁人看到能夠作證?”戚名嗤笑了一聲,不屑一顧的反問。
“你……”段午畢竟年輕,少年人意氣風發也激進衝動,他確實沒有想到這樣一件簡單的事,竟然會被如此阻撓,隻能氣的丟開了手中兩人,瞪大了雙眼。
“屬下冤枉!我二人不過交談一句,絕沒有鬼鬼祟祟啊!不知何處得罪了這位小將軍,竟要這樣為難?”
姑蘇含煙無辜的搖頭,茫然四顧左右,慌忙趁機退後了兩步,站到了戚名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