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間,特戰營成立已經兩個多月了。這兩個月,洪湖蘇區沒有什麼戰事,國共雙方都比較克製。
軍隊中隻有兩件事,一是打仗,二是準備打仗。在這難得的兩個月的和平時期,二軍團全體官兵的生活除了訓練還是訓練,努力提高自己的軍事技能。
特戰營也是如此。不過他們和一般的紅軍戰士有所不同。他們練習的內容相當龐雜:負重長跑、格鬥、刀法、射擊、投擲、攀爬、涉水、陷阱布置、還有各種戰術動作。真是麵麵俱到,豐富多彩。
特戰營的訓練與眾不同,引得二軍團其他的官兵圍觀。他們在場地外圍或靠或蹲或坐,對著特戰營指指點點,不時發出一陣陣的驚歎。
貌似、好像、真的很厲害!
不過他們的驚歎很快就被強烈的不滿給衝淡了。怎麼回事?心裏不平衡唄。自從特戰營在洪湖蘇區成立那天起,以它獨特的性格吸引了各方的注意,一時間,二軍團、蘇區言必稱特戰,都沒有他們什麼事了,他們的光芒,都被這群家夥給遮蓋了。
還有一件讓他們受不了的事。自打他們入伍的那天起,一直被告誡子彈相當寶貴,可不敢隨便浪費。打仗的時候都要精打細算的,爭取每一粒子彈都有收獲。而特戰營是怎麼回事?居然用實彈練習射擊!而且他們的槍法都相當不錯,還用得著這麼練習嗎?見過敗家的,就沒有見過這麼敗家的!真是暴殄天物啊,活該天打雷霹。不少心裏不平衡的家夥蹲在牆角畫著圈圈,不停地詛咒著。
很快,他們又發現了一件受不了的事:紅六軍軍長段德昌沒事總往特戰營跑,放著自己的紅六軍幾千官兵不管,整天在特戰營泡蘑菇,他葫蘆裏倒底賣的什麼藥?真是搞不懂。
士兵們牢騷滿腹,開始對鄧紹良的特戰營懷抱敵意,都是倆肩膀扛一個腦袋,憑什麼就你們吃肉我們連湯都喝不上?我們也要子彈,我們也要關懷!
“年年新人勝舊人,隻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一個有才的大頭兵嘟嚕著,很快在紅軍內部流傳開來,堪稱絕唱。
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不斷有人向上級發泄不滿,開始是營長,接著是團長,後來又是旅長,再到師長,都不見有什麼回音,於是憤怒的聲音就傳到了段德昌和賀龍的耳朵裏。
紅二軍團指揮部裏,賀龍,周逸群,段德昌三個大頭聚在一起,正在討論最近二軍團戰士的不滿情緒。
安撫軍心是合格的軍事將領的必備技能,試問士兵們心中有不滿,指望他們給你賣命打仗,做夢吧你!所以自古兵法中就有那麼一條:亂我軍心者,殺!
政委周逸群認為段德昌就有擾亂軍心的嫌疑。他批評段德昌不注意影響,與特戰營交往過於親密,忽視了其他戰士的存在,在部隊裏製造了不團結因素。所以,最後紅軍軍心的波動,要追究責任,首先就得打段德昌的屁股。
賀龍這一次沒有站在段德昌這一邊,也認為段德昌需要約束自己。
段德昌有自己的想法。
特戰營成立後,段德昌頻繁地與這些人接觸,觀察他們的日常訓練和生活。發現特戰營的氛圍和其他部隊有很大的不同,段德昌考察過很多軍營,從來沒有哪個軍營能給他這麼多耳目一新的感覺。
他們就像一個能量巨大的火藥桶,能夠在瞬間爆發出驚人的能量;他們就像一把鋒利的戰刀,散發著令人凝血的冷芒;他們就像一座巍峨的高山,任憑雨打風吹,始終屹立不倒……
這樣的部隊,怎麼會沒有迷人的魅力?段德昌就是被這種獨特的魅力吸引,他要靠近它,研究它,掌握它!
於是,他虛心地向鄧紹良請教。
鄧紹良並沒有藏私,他把他的鎮寨之寶拿出來給段德昌研究。說這就是特戰營的全部秘密。
這是一本發黃的手抄本,由好幾個筆記本裝訂而成,翻開書的第一頁,上麵留著一個簽名——趙恒,看來這就是這個《特戰要論》的原主了。第二頁上,那個叫趙恒的人寫了一段序言:餘於28年奉命赴德留學,身處方外,未敢忘國。察德國軍風之盛容,百倍於國軍,觀德國士兵之戰力,雖十國軍,不及其一。其中更有一強悍之兵種,獨立於步兵、炮兵、水兵之外,名特種兵者,究其戰力,無不以一擋百。及其出,少則三五人,多者數十人,所到之處,無不披靡,敵畏之如猛虎,雖避之而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