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一聲,終於有人倒下了,連人帶馬一起摔倒,也不知道是人先倒下還是馬先倒下。他剛倒下不久,旁邊又有一匹馬倒下,馬上的人還驚呼了一聲,看來這次倒下的是馬而不是人。
這時,捷斯諾蘭讓我們停了下來,他轉身麵對我們,麵色憔悴,聲音沙啞地說:“現在自認為沒有力氣再跑下去的人可以退出,但必須把馬留下。”
就像當初鐵騎營第一次集會時,他問我們有誰想退出一樣,隊伍裏一片寂靜,沒有一人做聲。我上次掙紮了好久,最終還是放棄了離開的機會,但是這次,我卻隻是微微掂量一下就作出了決定。
“我退出。”當我喊出這三個字時,幾乎要被自己沙啞、刺耳、不連貫的聲音嚇到。
三百人一齊望向我,但我此時再也感受不到一絲的緊張,因為我的自尊心已經被痛苦摧毀得幾乎不剩絲毫。我艱難地從馬背上翻下來,雙腿一離開那個姿勢,就痛得鑽心。最後,我幾乎是滾落到地上。我懶得去拍滿身的濕泥,幾乎是用爬的,離開了隊伍。
我一走,又有幾個人終於忍不住,也退出了。
我倚在一棵樹旁,像墜入懸崖一樣地墜入了夢鄉。
——
等我醒來時,不知道已經過了幾天了。再次恢複意識,我感到又餓又渴,於是一番狼吞虎咽之後,發現所帶的水壺和幹糧就快要見底了。這附近也不知道哪裏有水,用打獵來填飽肚子對毫無經驗的我來說也不現實,於是我隻能寄希望於找到自己認識的水果。沒走多久,我果然找到了可以食用的水果,那是麵包果,曾經在參加護送費勒侯爵的任務時,蘇菲告訴我的。這種水果之所以被稱為麵包果,是因為把它切開後,裏麵的果肉確實長得很像麵包,不過也隻是長得像而已,味道其實完全不一樣的。
現在往回走不知要走多久才能找到人,辛西卡拜倫那一隊已經回去了,所以我決定繼續向前走,說不定什麼時候可以碰上完成任務回來的捷斯諾蘭一隊人。我一連幾天都是累了就睡,睡飽就走,幾乎喪失了時間觀念,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幾天。終於,在某天中午午睡的時候,遇上了一群人。
“喂!醒來!給我起來!”
朦朧中,感覺有人在搖我。意識漸漸清醒過來,發現那人不是在搖我,而是在踢我。我睜開眼睛,看到的竟然是七名身著灰色軍裝的士兵!他們的軍裝與之前遇到敵人很像,但又有點不同,從裝備和馬匹來看,他們人應該是金陵的普通騎兵。這七人已經把我的魔劍、魔弓和箭矢拿走了,正拿劍指著我。
我就像突然掉入冬天冰涼的水池一樣,頓時感到渾身一寒。手無寸鐵的我,是不可能同時退付七名騎兵的,看來我這次又要大難臨頭了。
“我問你,你是跟著你們將領一起逃跑的那群人之一吧?快告訴我他現在在哪!”其中一名領頭的衝我吼道。
看來,活命有望了!我趕緊回答:“是的!是的!將軍受了傷,不能再跑下去,派我回去搬救兵呢。我知道他在哪兒,那裏不太好找,但是我可以帶你們去。”
“不對呀,你被派去搬救兵怎麼連馬都沒有?”
“這——啊!我的馬呢!?我的馬怎麼不見了!幾位大哥呀,我剛才一定是忘記把馬栓好了,它自己跑掉了!哎喲,這可怎麼辦才好呢。”
“你真的可以帶我們找到你們將領?”
“當然了,我手無寸鐵的,怎麼敢騙你們?”
“好,你現在帶我們去找他!”
說著他們把我的手綁起來,又牽根繩子以免我跑掉。於是他們騎馬在後麵跟著,我一個人走在前麵,把他們帶向森林的深處。
我在前麵走啊走,邊走邊想我要怎麼逃跑。他們拿走了我的武器,但卻不知道我衣服裏還藏著一把匕首。待會我隻要找到一個地形比較複雜的地方,趁他們不注意偷偷拿出匕首把繩子割斷,就可以逃跑了。雖然這個計劃具體怎麼操作還是個問題,但至少它是可行的。於是我就專找地形複雜的路走,走了兩個多小時,我的腿都快麻了。
“喂,你該不會是騙我們吧!”
“不是不是,很快就到了!將軍找的是藏身之處,所以當然會偏僻一點。”
“你給我快點走!要是讓我們發現你敢騙我——”
“沒有的事!真的就快到了。你們看,大概,就在那個方向吧!”我隨手一指,說道。
“組長!真的就在那裏耶!”
“我看看。哈哈,總算找到你了!”
“不會吧!在哪?”我朝自己隨手指的那個方向一看,竟然,真的看到了捷斯諾蘭!他好像受了傷,正靠在樹旁休息,旁邊還坐著幾名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