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們沒發現我們,快過去!”說著那名被稱為組長的士兵就帶著其餘六人騎馬衝了過去。可憐我的手仍舊被綁著,連跑帶拖地才能勉強跟得上他們的速度。
捷斯諾蘭身邊的四名士兵都受了傷,他們見到有人衝過來,立刻艱難地站起來應戰。
“保護將軍!”一人奮不顧身地衝上來,卻被敵方組長用我的魔劍攔住。這個人我認得,憑他的實力,本不應該輸給一個普通騎兵,但傷勢和勞累令他很快敗下陣來。其餘三人都前赴後繼地衝上來,但可以看得出,他們所做的隻不過是垂死的掙紮罷了。捷斯諾蘭不知道是因為傷太重,還是因為早就預料到沒有勝算,他隻是坐在原地,一動不動地望著這邊。
“是你!”終於有人認出了我,他驚訝地看著我,連攻擊都忘了,拿劍指著我吼道,“你竟然背叛了我們,我看錯你——”
“你”字還沒有說完,他就被砍斷了脖子,鮮血像瀑布一樣噴灑出來。
“撲通”一聲,我跪倒在地。不是因為他的誤解,也不是因為他的慘狀,而是因為他的眼神,是因為他到死都盯著我的,那雙充斥著憤恨的眼睛!
“維亞廉!”
不斷又有人叫出我的名字,語氣是那麼的咬牙切齒,但更可悲的是,他們很快又倒下,眼裏含著同樣的憤恨與不甘。
我不忍心再繼續看下去,隻能深深地把頭埋下。我沒有掉淚不是因為不夠悲傷,而是因為我沒有資格為他們哭。為什麼我沒有資格為他們而哭?嗬嗬,因為我自己的下場恐怕也不會比他們好多少。並且,如果我被抓去拷問,那麼下場隻有可能更慘,慘到我連想都不敢想。但是,此時此地,最值得同情的應該不是我,而是作為被俘首領的捷斯諾蘭才對。
戰鬥終於結束,四名鐵騎兵全部躺在了血泊裏。捷斯諾蘭和我一樣,被取走武器並綁上雙手。
“組長,你看這個小兵要怎麼處置?”
“看在你幫我們立了大功的份上,我就暫時留下你的小命。但是,等回到營裏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我們就管不著了!”
“喂!你聽到沒有?我們組長說要放你一條命,還不趕快道謝!”
“謝謝大哥。”我無力地鞠躬說道。
放我一命?真可笑,真不知道他們是故意這麼幹的呢,還是真的太蠢。我回到他們的營地後,得到的最好結果也不過是當場處死罷了,這算是什麼放我一命?
我和捷斯諾蘭都被綁著,跟在他們來到梵特伊羅關塞。
現在梵特伊羅關塞裏的情景,與我曾經見過的其他關塞相差甚遠。在城門處把守的全是金陵的士兵,街道上一個百姓也見不到,到處一片狼藉,未洗淨的血跡隨處可見。我們被帶到曾經的關塞指揮樓內,現在裏麵全是金陵的軍官。
“報告營長!我們抓到了敵方一支不明部隊的將領,這支部隊人數不多但實力很強,而且全部配備了魔武器,將領的身份和等級現在還不清楚。”
“那支部隊在關塞附近被發現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你們做得很好。先不要做多餘的事,也不要和別人亂說,把他們關起來,等團長一開完會,我就去上報。”
於是,我們被關到了一個房間,外麵留下兩名士兵把守。
我立刻找了把椅子坐下,然後慢慢解手上的繩子。捷斯諾蘭三兩下就把繩子解開,也不緊不慢地坐下。雖然很快就要死了,但想起那四名隊友臨死前的眼神,我還是決定就算死也要死個清白。
“將軍,我沒有背叛你們!我根本不知道你們在哪,我不小心被那七人發現,原本隻是打算找個地形複雜的地方好逃,沒想到就真的找到你們了。”
“我知道,你怎麼可能清楚我們在哪。”
我點點頭,不再說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感到自己的生命終於進入了倒計時。可我還是沒有做好迎接死亡的準備,我仍舊抱著一絲的求生希望,我想如果實在不行,我就拿出那枚戒指。如果他們認識它,說不定可以救我一命,如果他們不認識,那我就裝腔作勢一番,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不過,這個方法實在靠不住,它隻能讓我抱有更多的希望,而無法真正給我逃生的機會吧。
到了晚上,房間的門終於再次被打開,進來了兩名士兵。我的心髒幾乎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伏在桌上的手止不住地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