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如這番做派卻是將林思言嚇了一大跳,這分明就是很清醒的發瘋啊!往日裏隻見這那些失態的,她卻不知道有人犯病起來,也可以這麼平靜,仿佛沒事兒人一樣。
“珍娘走了?”林宛如撐著腦袋,眼中有些迷茫,“怎麼我還不記得?對了,彬哥兒去哪裏了?怎麼這麼久了還不出來見妹妹?嘻嘻,難道是害羞不成。”
“姑娘。”銀屏衝著林宛如叫了一聲,然後衝著林宛如擺了擺手,讓她們不要說話,然後自己走到了林宛如身邊,“彬哥兒出去讀書了,今早上不是才跟你說過嘛。三小姐大病初愈,坐了這半天,我瞧著有些受不住的樣子,你不如先放她回去吧。”
林思言聽到銀屏這麼說,立刻聞弦歌而知雅意的起身告辭,“是啊,侄女正覺得頭有些暈,像向姑母告辭呢。”
“瞧瞧我這記性,差點忘記你是生過一場大病的人。銀屏,那你就送三丫頭回去吧,記得把京城裏送來的老山參也給她包上兩隻,每日裏飲上一杯參茶,雖然不是藥,可比那藥還管用。”
“是。思言寫過姑姑的厚賜了。”林思言見狀也不敢推辭,怕耽擱會出什麼問題,隻能勉強笑著應了一句,然後匆匆的出了門。
“讓三小姐見笑了,隻是我家姑娘,總是好一陣的糊塗一陣的,平時看著跟沒事兒人一般,但冷不丁的卻又把以前的事情當做昨天才發生的。唉,讓你為難了。”銀屏依言送了林思言出門,苦笑著解釋道。
“姑媽這病,也病了好些年了,難道家裏頭就沒給請過好大夫?”林思言擺擺手,讓銀屏不要在意這些,隻關心的問。
“怎麼沒請過,這天底下的神醫聖手,府裏頭差不多都請了個便,可還是沒用。多虧了附近大覺寺的方丈大師,是個厲害的,這麼多年為姑娘調養,總算讓她好了一些。”銀屏低歎著說,“姑娘現在已經好多了,隻偶爾犯病,隻要打岔過去就好,也不會像以前那麼哭著傷身了。”
“哦。”林思言點了點頭,自責的說,“都怪我不好,今天害的姑媽差點就犯病了。”
“三小姐你快別這麼說,這麼多年,府裏頭一個個都把我們姑娘當做透明人一樣,哪個會像你這般尊重她。”銀屏一聽這林思言這麼說,當下急了,忙澄清說,“並非是你來了勾起她的舊事才讓姑娘變成這樣的,三小姐你千萬不要誤會。我服侍姑娘這麼多年,極少看到她如此高興,還打算讓你以後多來幾次呢。”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以後可是要常來騷擾騷擾姑媽了啊。”林思言聽著銀屏這般說,燦然一笑,卻是十分開心的樣子,“我在這裏也沒有半個親人,有一兩句親近的話兒也不知道朝誰說,現在既然姑媽不煩我,那我以後可要常來了。”
“就是就是,說到這個,我們姑娘不是也跟三小姐一樣,除了你,哪裏還能跟人說說話。”銀屏連連點頭稱是,送著林思言一連走了大半個園子才折返回去。
“姑奶奶真可憐,這麼年輕這麼漂亮,卻瘋瘋癲癲的,讓人看著好不難受。”帶著銀屏走遠了,主仆三個往回走時,沉默了許久的彩霞才張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