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曆史傳說
這一瞬間,氣氛突然變得詭異起來,四周原本燥熱的空氣仿佛變得濃稠,讓人覺得分外壓抑,唯有暗處的夏蟬還在不識相地聒噪。
知了~知了~,知了~知了~。
我抬頭看了一眼劉莽,發現他的目光正在我和陳補胎身上來回掃射,臉上的表情看著有些嚴肅慎重,全然沒了之前那副流氓無賴樣。
由於陳補胎性子比較直,又或許是被劉莽不友好的眼神盯的不耐煩了,罵罵咧咧道,你一個向導屁話那麼多幹啥,小心老子扣你工錢。
“別價!陳老板你說的都對,是我多嘴沒錯,但千萬別扣工錢。”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劉莽就像換了個人似得,又變回了那個痞裏痞氣的流氓,滿嘴的油腔滑調。
劉莽這前後巨大的反差,讓我不得不謹慎起來,特別是又回想起村裏大爺的話,他劉莽可不是省油的燈,指不定心裏又打著什麼小九九。
不過這不代表我怕他,我好歹也是外八門盜門的後人,血液中流淌的都是不安分因子,唯恐天下不亂。
更何況在祖父的耳濡目染下,我什麼樣的大場麵沒聽過,呼嘯山林、占山為王的湘西盜魁都不過爾耳,何懼一位鄉下的小混混兒?
我不信他還能在眼皮子底下玩花樣,就這樣想著,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挨著我坐下。
隨即我從褲兜裏掏出煙盒,恭恭敬敬地給劉莽奉上一支香煙,又殷勤地給他點上火,最後才不慌不忙的問道:“莽哥,剛剛是我這兄弟不懂事,他的話你也別往心裏去。”
這本來也就是句客套話,是給個台階讓他下,可他似乎理會錯了意思,以為有我給他撐腰,反而蹬鼻子上臉,非要陳補胎給他補償精神損失費。
但是你想呐,陳補胎向來快人快語慣了,聽見劉莽的話後,要不是被我用眼神製止著,非得跳起來揍他那不要臉的家夥。
好在盡管如此,二人的爭執也隻是停留在口頭方麵,並沒有真到劍拔弩張的局麵,隻是互相不對付罷了。
這要擱在平時,遇見這種情況,我鐵定不會勸,說不定還會在一旁看熱鬧。
可這次情況特殊,我急於套出後墓嶺村的消息,所以隻得拉一次偏架,朝著陳補胎訓斥道:“老陳,你這就過了,人家莽哥又沒別的意思,你語氣這麼衝幹嘛,吃黑火藥了?”
起先陳補胎不知道我是在演戲,在聽了我的話後,牛脾氣嗖的一下就上來了,張嘴就罵我胳膊肘往外拐,不講兄弟義氣。
不過要不說默契,陳補胎在罵第二句後,就察覺到異常,果斷的配合著我的指示行事,隻是抱怨了兩句就不在說話,跑一邊撒尿去了。
劉莽似乎對這樣的結果很滿意,看著陳補胎走遠的背影,對我說道:“還是哥們兒你懂事,要之前那夥大學生能和你一樣,也不至於暴屍荒野。”
“是麼,那他們運氣可不太好?”我盡力的克製著自己的情緒,回答的不鹹不淡,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但隻有我自己心裏清楚,我的心跳早就快的如同擂鼓一般,尋思著之前那夥驢友團出事,果然與這劉莽有關係。
然而根據常識,正常人要是幹了壞事,通常大多做賊心虛,生怕別人發現,哪有像他劉莽一樣對陌生人說的,就不怕我去報警?
又或是,他在暗示些什麼?
但還不等我把他話中的潛台詞給琢磨出來,劉莽吐了一口煙霧,再次給我一劑重擊,仿若自言自語一般說道:“你別多想,那些人不是我殺的。”
我坐在邊上愣了下,心裏一萬匹曹尼瑪奔騰而過,人不是你殺的,你說那麼帶歧義的話幹嘛,況且誰會相信他一個賴皮流氓的話。
而碰巧,陳補胎在這時撒尿回來,也聽見了劉莽的話,本來想說什麼,但馬上被我用眼神製止住,所以最後隻是冷哼了一聲,也算是表達自己的鄙視。
“哼哈二將呢?”劉莽回過頭,瞪了陳補胎一眼,隨後話鋒突轉,問道:“你們相不相信詛咒的事?”
子不語怪力亂神,意思是相信鬼神存在,但不支持崇拜,而我對於那種神神叨叨的東西也是這個態度,寧願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這樣想著,我點了點頭,示意讓他繼續說下去,看能不能套出點我需要的信息。
劉莽見我願意聽,又跟我要了根煙點上,狠狠地抽上幾口過後,眼光變得有些渙散起來,思索片刻後開口說話了。
等劉莽把話說完,地上的煙蒂加起來,數量都快能召喚神龍啦,總之是花費了不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