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噩夢
看著墳坑裏的棺材,我心裏又開始打起退堂鼓來,畢竟這血一樣濃鬱的顏色未免太過詭異,而且普通人家哪有用朱棺的?
但陳補胎全然不顧這些,在他眼裏那口棺材不過是裝錢的保險櫃,裏麵可裝著以萬為單位的人民幣。
酒壯慫人膽,錢也是一個道理,甚至比酒的效果更好。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陳補胎已經跳進了墳坑裏,趴在棺材上看了半天,說棺材並沒有用鎮棺釘封死,隻是上麵有些潦草的字。
潦草的字?我心裏咯噔了一下,隨即也跟著跳進了墳坑之中,借著昏暗的礦燈燈光,我發現這口血紅的朱棺上還果真刻著字。
不過確切的說,那些並不能算字,而因該稱作符咒。
但具體是那種類型的符咒,我就分辨不出來了,畢竟我是外八門盜門的後代,隻對開桃園、摸肉粽有所了解,符咒研究不在業務之內。
“秦登科,你也別瞎琢磨了,趕緊搭把手,早點幹完收工比啥都強。”
陳補胎向來急性子,和我說話的功夫,已經把工兵鏟給插進了棺蓋與棺材的材天中,用力一壓一撬,隨著啪嗒一聲,棺材蓋鬆動了。
也就是這時,突然就刮起了山風,把周圍的樹木被吹的簌簌作響,在這死一般寂靜的夜裏,就宛若孤墳野鬼在竊竊私語。
而更為讓人膽寒的是,仰頭一看,之前點的那支白蠟燭被這山風一吹,變得不安分起來,微弱的火苗左右跳動,仿佛隨時都會熄滅一樣。
好在這陣風很快便止住,但蠟燭也隨之唬的一下,滅了。
這一切就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壓根不給反應的時間,但我很快就聽見陳補胎啐了一口,罵道:“還真是出師不利,第一次盜墓就碰見鬼吹燈。”
可真是鬼吹燈麼?我不敢肯定,畢竟我不是職業的摸金校尉。
估計是看我沒搭話,陳補胎吞咽了一口唾沫,用發著抖的手在我眼前揮了揮,說:“登科,現在怎麼辦?你快拿個主意啊。”
借著微弱的燈光,我發現陳補胎的臉色很差,整個人的狀態就和丟了魂一般,看樣子是被‘鬼吹燈’嚇的的確夠嗆。
細細想來,這還得怪我,不該在上山前把鬼吹燈渲染的那麼恐怖,現在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咯,不過轉念一想,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蠟燭都熄了,要不咱們撒丫子吧?”我原本就想反悔,現在又遇見這情況,於是再次提出撤退的建議。
但這時陳補胎似乎已經回過神來,對於我的建議當即就給予否定,還說蠟燭是山風給吹滅的,壓根不能算數。
對於陳補胎這清新的腦回路,我找不到合適的反駁理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拿著工兵鏟去撬棺材的其他三個角。
撬棺材是體力活,同時更是一門技術活,而陳補胎常年在殯儀館打雜,打交道最多的便是棺材,所以早就練就了一手開棺的好手藝。
很快,整個棺材蓋子就被撬鬆了,陳補胎把工兵鏟往地上一扔,隨後拍了拍手說:“老秦,我的工作可算是完成了,這棺材蓋現在輕輕一推就開,剩下的就靠你這專業人士了。”
然後冷不丁的往我背後一推,我一個沒站穩,整個人就趴在了棺材蓋上,險些沒把門牙給磕掉,嘴裏很快就傳來一股鐵腥味。
是下嘴唇破了皮,我抬起頭瞪了陳補胎一眼,隨後又掃視了一眼鬆動的棺蓋,一咬牙伸出手掌狠狠推了一把。
而那原本就鬆動的棺材蓋,被我這麼用力一推,嗖的一聲就滑落在地上,輕飄飄的,並沒有我想象中那麼重。
可就在我和陳補胎想進一步一探棺中究竟的時候,棺材內卻隱隱約約傳來一陣仿若齒輪轉動的聲音,緊接著便是數道寒光在眼前一閃而過。
“小心機……”我口中的關還沒說出口,臉上已經感受到疼痛,火辣辣地,像是被蜜蜂蟄了一般。
同時耳邊很快就傳來了陳補胎的哀嚎,我借著燈光看了一下,他的臉上紮著數根銀針,模樣和豪豬有些相似。
而通過觀察陳補胎,我已經大概知道自己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隨後果真從臉上拔下來五根牙簽大小的銀針。
拿著銀針研究了一會兒後,我發現那些都隻是普通的鋼針,隻要不射中眼睛等器官,壓根就沒殺傷力。
這樣的玩意兒還能稱作機關麼?
我清楚的記得,在祖父說過的無數倒鬥故事中,無一例外總能見著大粽子和機關暗銷的身影,而機關暗銷的種類更是五花八門,諸如滾石、暗箭、毒氣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