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嶺霧影】第一章朱棺(1 / 2)

第一章

朱棺

十一點三十分整,夜色已深,西城郊的回龍山上,一個新立的墳堆邊上,四周黑黢黢地有些滲人,唯有墳頭上擺放著一盞礦工燈。

不過礦工燈的光線並不明亮,反倒有些微弱模糊,能照明的範圍不過幾步遠,但在這濃濃地夜幕中也夠醒目了。

一陣山風吹在臉上,我微微有些發抖,也不清楚是冷的,還是在害怕著什麼。

不怕各位笑話,從站在眼前這座新墳前的時候,我就有些後悔了,就連來時喝的那半斤燒刀子也都化作了冷汗。

酒壯慫人膽,可對我卻似乎沒用,看來我比慫人還慫。

真特麼後悔認識陳補胎這孫子,不過也他媽怪自個,當時也不知道是貓尿灌多了,還是腦子進了水,不然怎麼答應陳補胎這孫子來幹這違法亂紀的勾當。

可細細一總結,還是財迷心竅色亂心,沒招架住萬惡的人民幣的勾引罷了,畢竟誰讓我和陳補胎都是無產階級的泥腿子,覺悟還能指望多高?

當然,大半夜來這回龍山,可不是我們吃多了撐的,更不是上來散步的,而是為盜墓而來。

回龍山是當地有名的風水寶地,剛好與承孝殯儀館遙遙相望,山勢隨土而起脈,其形若蛟龍騰飛,而兩者中間是一片寬闊的農田,一條河流又蜿蜒盤旋的從農田中間穿插而過,最後才依依不舍的流向遠方。

雖然堪輿什麼的我是一竅不通,但也能感受這裏的風水不錯,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把墳墓選址在這裏,以致最終形成這遍地是墳墓的墳山。

而我來回龍山盜墓這事,還得從一星期前發生的那件刑事案件說起,一件駭人聽聞的惡性故意殺人案。

事情的經過是這麼回事,前些天我們縣裏一位名叫的章小魚的女性被人在家裏殺害,由於手段殘忍變態,所以很快就引起了警方和媒體的注意。

可警方調查了三四天,卻沒有發現一點線索,那位凶手居然沒留下任何痕跡,所以這次的殺人案也被稱作了完美犯罪。

不過凶手雖然沒找著,但中國人講究入土為安,章小魚家人不可能讓警方一直保留屍體,早早地就進行了葬禮,隨後按部就班出殯入土。

但事情壞就壞在這葬禮上,壞在不該在山下的那家承孝殯儀館舉報葬禮,以至於讓那工作的陳補胎起了壞了心眼。

這對陳補胎來說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因為在此同時剛好有那麼一位大老板拜托他幫忙準備一場冥婚,他的兒子英年早逝,正愁沒新娘呢,就有親家送來了。

不過縱使他陳補胎有天大的膽子,可也不敢在殯儀館裏動手腳,萬一被章小魚家人又或是其他工作員工發現,他就等著吃官司吧。

這不,章小魚入土還沒兩天,陳補胎就帶著我來這回龍山盜墓了。

至於為什麼帶著我,這個原因很簡單,雖然我慫但他比我更慫,何況他是第一次幹這盜墓的勾當,總得拉個伴兒壯膽。

而我原本是不答應的,畢竟拋墳盜墓是損陰德的事,又屬於違法犯罪,就算借我十個膽都不夠用。

可他陳補胎依舊不屈不撓,一邊說我空口說大話吹牛,另一邊則拿糖衣炮彈腐蝕我,大有我不答應就不罷休的趨勢。

陳補胎為什麼說我吹牛?事情還是出在上次我們一起喝酒,喝醉過後我沒管住自己的臭嘴,借著酒勁把自家的風光曆史給當做談資炫耀了出來。

當時也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那成想他陳補胎居然給記住了,今天非得說我這外八行盜門後人的身份是假的,要不怎麼不敢和他一起拋墳。

其實我心裏也明白,這是陳補胎的激將法,但我恰恰就吃這套,忍不了別人說我吹牛,加之金錢的誘惑,頭一昏就答應了,這才就有了後麵這檔子事。

“秦登科,你傻愣著幹嘛,丫的不會是想反悔吧?”就在這時,身後的陳補胎突然拍了一下我後肩,險些沒把我嚇個半死。

而仿佛是為了襯托此刻的氣氛,遠處地樹林裏傳來一陣烏鴉的叫聲,哇哇哇地使人心慌意亂。

借著微弱的月光,我循著聲音望了過去,一隻體型碩大無比的烏鴉正站在一棵歪脖樹上盯著我和陳補胎,一雙血紅的眼珠裏閃著詭異的光芒。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那隻烏鴉與普通的烏鴉似乎有些不同,不是外形上的不同,而是給人的感覺不同,被它盯著竟然有一種被監視的感覺。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祖父曾經說過,紅眼的烏鴉都是吃過人肉的,它們對死亡的氣息十分敏感,有它們在的地方絕對存在死亡。

這算是死神的警告麼?

考慮了片刻,我回頭望向陳補胎,用近乎商量的口氣說道:“老陳,要不這事就這麼算了,黑心錢不賺也罷。況且這章小魚是冤死的,冤死的人冤氣大,會化成厲鬼,咱哥倆還是別惹她,撒丫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