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
戰國初期,形成了齊、楚、魏、趙、秦、燕、韓七國稱雄的局麵,私伐征戰不斷,整個中原已經形成了燎原之勢。墨翟生於這樣一個動亂的時代,懷著一顆悲憫憐天的心,遊走於各大國之間,極盡綿薄之力,拉開了“兼愛非攻”的旗麵。
七國中楚國地處南麵,雖被其他諸侯國以蠻夷相稱,但其國大民富,水澤萬千,勢力足矣威懾中原諸國。楚國一直以來都想雄霸中原,從楚莊王問鼎周氏起,楚國的勃勃野心就沒有間斷過。雖然後來吳國動蕩其中,但是經過楚惠王的勵精圖治,楚國的大國地位仍然穩居諸國之首。
楚惠王晚年,希望像其先祖莊王一樣稱雄天下,贏得千秋萬代讚賞。故而廣納賢才,共舉一事。時山東諸國迫於齊國的威懾,都遠魯而近齊,魯國賢能之士迫於無奈,隻得流離他國。
魯國巧匠公輸班落難於楚國,聞楚惠王招賢納士,便自薦而去。楚惠王早聞公輸班之名,飯食不進、衣衫未整的急見了公輸班。公輸班看到楚惠王這般看待自己,心下感動,當即拜道:“班為魯人,怎得大王如此重望?連飯都曾吃上、衣服都未曾穿戴,便來接見,俯首肝腦,拜啟!”
楚惠王褶皺的臉笑起來,一邊扶起公輸班,一邊說道:“飯食可以不吃,衣服可以不穿,唯獨賢士不能怠慢。公輸先生乃是魯國的大賢,不遠千裏來到楚國,寡人怎可失了禮數!”楚惠王拉著公輸班便往榻上席居而坐,命人看了酒菜。公輸班感激道:“以前誤聽人說‘楚國是南蠻之邦,不知周禮教束’,今日見到大王此番行徑,班好生慚愧!”楚惠王笑道:“公輸先生居於魯國,知得禮數,寡人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還望先生教誨。”
聞此言,公輸班連忙俯身跪下,拜道:“大王言重了,班隻不過是魯國的難民,何以敢當‘教誨’二字。”楚惠王扶起公輸班,拉著他飲酒嚼肉,聊聊數句,兩人甚是歡喜。俄而,公輸班說道:“班從東一路走來,見楚國之地井然有序,百姓富庶,大王的英明已經名播遠揚了。”楚惠王笑了笑,沒有說些什麼,而是雙眼炯炯有神的看著公輸班。公輸班思付片刻,隨後看了看楚惠王的眼神,小聲說道:“班進郢都時,見兵士戎裝新成,一陣氣吞山河之勢。如此泱泱大國,如此堅壁鼇兵,大王何不趁此幹一番大事業呢?”
公輸班這話正中楚惠王的下懷,楚惠王不做聲色,而是問道:“先生何意?”公輸班說道:“楚國地大物博,兵強馬壯,而中原諸國政局不定,君主之威不能波及江湖之遠,人心浮動,大王何不順應天命,駕馭九州,以造百姓之福,天下之福!”楚惠王心裏暗喜,卻佯怒道:“先生這話悖逆臣倫,寡人豈可不奉天子,而掀不臣之兵,實為大逆。寡人念先生是賢士,不追究言論忤逆之罪,立刻逐出楚國去!”
公輸班大急,趕緊俯首拜道:“大王,班言是順天意,並無言論忤逆之罪。楚國傲視九州,本該幸駕天下,班願效犬馬之勞,以謂大王之幸、楚國之幸、天下之幸!”楚惠王屏退左右,扶起公輸班,含笑道:“先生不必驚慌,寡人剛才之言,隻是試探先生。先生既願為寡人謀劃,還望先生教教寡人。”
公輸班拜道:“大王識才慧眼、雄心穎誌,班拜服。”楚惠王親自給公輸班斟酒,公輸班慌忙避讓,楚惠王笑道:“先生不必拘禮。剛才先生的一番語氣,著實讓寡人沸騰了一番。寡人想承襲先祖之誌,還望先生不吝賜教。”
楚惠王的謙讓,讓公輸班十分感動,當即說道:“大王英明天下,乃是天下百姓之福。班就此立誓,竭盡平生所能,助大王完成偉業!”楚惠王雙手拱起,對著公輸班拜了拜。公輸班說道:“班觀天下之勢,以齊國、魏國較為強大,不過此二國都遠於楚國,一時不足為慮。大王要得天下,必先取得中原。如今扼守中原要塞不外乎宋、鄭兩國,鄭國已經寡弱不堪,取之極易。而宋國得關塞要路,也是中原的咽喉之地,得了宋國,進可以取趙、韓二國,退可以居天下四分,實乃戰略要地。”
楚惠王拜道:“先生一語,令寡人茅塞頓開。”公輸班繼續說道:“不過,要取宋國,其他諸侯國未必答應。大王可遣二使分別遊說齊、魏兩國,出兵穩住其他諸侯國,這樣就能輕得宋土。”楚惠王問道:“邀約齊、魏出兵,他們肯嗎?”公輸班自信道:“大王可以言明,得宋國土地三家平分。齊、魏兩國兵不血刃便得大塊土地,必定會答應出兵威懾其他諸國。”
楚惠王不悅,說道:“若三家分了宋國,豈不長了齊、魏兩國的實力,寡人又何以雄霸天下。”公輸班說道:“大王請聽班細說,滅宋是我楚國大軍,借著諸侯國未動之時,楚國占據宋國各個關路要塞,並不讓齊、魏兩國借機進兵分地。然後遣使者分說齊、魏兩國,假借兩國分地不均為名,暫緩分割宋土。然後,在兩國之間布散謠言,離間兩國關係,借此,我楚國出麵調停,分化齊、魏兩國。當然,中間這段時間,我們不能閑著,重整宋國兵馬,遣二將分兵突襲趙、韓二國。如此,中原唾手可得,天下也盡在大王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