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軒讓子夜先站起來，“不是我要殺他們，是他們自己選擇的死亡，我們都隻不過是被利用來為他們行刑的劊子手。要是他們真不想死，要殺掉他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在這裏待了那麼久，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會說這些。”
確實如此，她第一次見到流姍時就已經預料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第二次來這裏更是證實了流姍已經決意就死，而孑隱也說過了流姍會死在季雲軒手上。那天之後在她的腦子裏無數次演繹過那樣的場麵，可真正到了眼前她還是難以接受，不久之前還和她說話的那些人，此時此刻就那樣沒了，連一點痕跡都不曾留下，而且還是與自己最近的人下的手，她無論如何也不願相信孑隱的預言會變成真的。而現在，她也隻能默默感傷，朝著那潭水磕了幾個頭，又默念了幾句，就當是告別了。
天問用那潭水洗了下傷口，走過來問，“她就是你要找的人？”
季雲軒點了點頭。
天問道，“既然你要找的人已經找到了，就走吧，我也該去找沈逸了，再耽擱下去說不定真要出事了。”
聽到沈逸，子夜頓時清醒過來，在村子裏的這些天，她一直都在擔心著，沒有人帶路，她一個人根本無法找到去翠屏山的路。已經過去了五天，現在沈逸怎麼樣根本不敢去想象。她問天問道，“你是來找沈大哥的？”
天問望著她，“沈大哥？”
被天問這麼一望，子夜突然覺得有一種透心的寒，明明她的眼神淡淡的，聲音也是淡淡的，那三個字也是平淡無奇的，可子夜聽來就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寒意，她甚至覺得自己的呼吸已經慌亂起來，似乎自己做了什麼虧心事被人看穿了一般，她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不敢再去看天問的眼睛。
季雲軒瞧了子夜一眼，對天問道，“你接下來怎麼辦？”
天問道，“去翠屏山。”
季雲軒接著說道，“我跟你一起去。”
天問頓了片刻道，“為什麼？”
季雲軒道，“其一，你之所以沒有及時趕去翠屏山，全是我的緣故，所以找沈逸我也該出一份力。其二，我與沈逸有一麵之緣，雖算不上朋友，但也覺得他是個可交之人，能再見他也是我所願。其三，就算是我現在想走，恐怕也不便走了。”
天問瞥了一眼子夜，“既然她也要一起，就請季先生照看好，萬一我什麼時候失手殺了她，惹得季先生不快，那就是季先生的不是了。”
聽天問這麼說，子夜又是一寒。
季雲軒笑了笑，道，“那是自然。這一路上，我定不會讓天問姑娘覺得有何不便，若是子夜真不小心惹惱了姑娘，使姑娘失手殺了她，那也算她死有餘辜了。”
天問道，“季先生這話倒像是在埋怨我了，我也沒別的意思，隻是在這裏就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剛剛一失神就不見了，我沒興趣知道季先生是怎樣把它們一擊殺掉的，可翠屏山裏的東西恐怕要比這裏的棘手多了，到時候說不定會自顧不暇。我看子夜姑娘也不像是身手矯健之人，剛剛那樣的情形想必她也無力抵擋，翠屏山就更不必說了。還請子夜姑娘不要添亂就好。”
子夜聽後臉上一紅，也不好抱怨什麼，隻好默默地低下頭，聽天問和季雲軒之後的打算。其實他們之後要做的事情也沒什麼，現在流姍似乎是已經死了，這邊山裏也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漸漸地能聽到一兩聲鳥鳴蟲吟，也沒有瘴毒之類的東西迷惑人心，與其他山裏的情形無異。聽天問說，這裏距翠屏山還有一天的路程，翠屏山那裏情形不明，要是晚上過去可能會有一些麻煩，所以就決定放慢行程，趕在天黑前先在這一段山裏找一個安靜的地方過夜，第二天再出發去翠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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