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他們就發現了山下的潭水，潭水邊的泥土顯然不久前翻動過，還混雜著一股血腥味兒。天問皺著眉頭望著那潭水，雖然顏色很淺，水麵上還是泛著薄薄的一層綠色的霧氣，與之前遇到的大虎體內的霧氣極為相似，天問師出寒水宮，這一點她很確信。
季雲軒道，“此水處處透出邪氣，其中必有怪異。姑娘可曾聽聞這潭是什麼潭？”
天問道，“不曾聽聞。”
“這山是什麼山？”
“不清楚。”
“山下的村子是什麼村子？”
“不知道。”
“既然天問姑娘都不知道這些叫什麼，那麼它們本身就沒有意義，名字也就沒有意義了。”
天問望著季雲軒，“季先生有何高見？”
季雲軒道，“我之前聽聞，山外那處村子叫做鳳凰村，前些年有不少人在那村子附近失蹤。數百年來，秦嶺一帶頻頻發生失蹤的事情，本來在荒山之中也不足為奇。可近七年來，這一帶卻發生了更離奇的事情，原本進入山內的樵夫、獵人，還有許多江湖中人，都莫名其妙地失去神智出現在山外數裏之外的地方，他們事後無論如何都回憶不起是怎麼到了那裏。”
“我閣中也曾有過弟子在那附近探查過，結果沒有一人能夠回來。鳳凰村的人也似乎一直以來沒有異動，於是不少人認為那山中有妖物作祟，那些妖物隻會害進山之人，未曾有對鳳凰村村民與旁人不利，且此事與我閣中無多大利害關係，便不再有人過問。今日所見，似與那些失蹤之人有莫大幹係，而那村子，很可能就是真正的鳳凰村。既然村子稱為鳳凰，向來世人都喜尊神靈神獸以求庇佑，村子依山而建，潭水傍山而生，這山極有可能稱作鳳凰山，這潭水自然是鳳凰潭了。”
季雲軒望著那綠色的霧氣，道，“不過看樣子這潭水中住著的並不是什麼鳳凰，而是妖物，似乎我們要找的地方就是這裏了。”
天問繞著潭邊走了幾步，“既有疑問，不妨試一試。”正對著山崖，鼓動真氣一掌向潭水擊去，潭水像炸開了一樣爆裂出無數的水柱，白花花地擊打在山岩上、水麵上，水麵激起了又一拔的水柱，一環連著一環，整個潭麵都動蕩起來，若是那山岩不是山岩，而是一排排人站在那裏，隻怕要粉身碎骨了。
水麵上的動蕩還未平息，霧氣便漸漸升騰起來，在湖中心形成了一個綠色的人影，一臉幽怨地望著他們。她正是流姍。
流姍望了一下季雲軒，低頭歎了歎氣，道，“你就是季雲軒？”
季雲軒點了點頭。
流姍道，“你終於還是來了。”
季雲軒沒有回答。
流姍繼續說道，“你來這裏做什麼？”
季雲軒側過身走了幾步道，“我想聽一個回答。”
“回答？”
季雲軒道，“沒錯，一個很久遠的回答。昨晚在山裏遇到了一些奇事，正是這些事情讓我覺得必須找到姑娘，姑娘會給我一個答案。”
流姍聽後一臉哀傷，望著季雲軒道，“此事確實是我所為，在此山中，也隻能是我一人所為。先生既已知道答案，不知會如何做？”
季雲軒望了一會兒流姍，道，“殺。”
就在這時，四周圍繞起無數綠色的人他們的形貌與人無異，隻是顏色是詭異至極的綠，在他們身後還有無數綠色的身影，密密麻麻地攢在一起緩緩晃動著，有老虎、豹子、熊、猴子，還有其他許許多多的獸類，似乎有成千上萬隻，遠處還有許許多多聚攏過來。奇怪的是它們並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若是這成千上萬隻獸類在山林中咆哮，那該是多麼震撼人心的聲音，無論多大的雷聲都蓋不住這樣的嘯聲，然而它們一點聲音都沒有，就連腳步聲、呼吸聲都輕微得很，生怕驚動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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