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傾訴
縫製布鞋時,時間一分一秒地溜走,這一分一秒累積在一起,就是外婆的一生。她的一針一線,為兒子,為女兒,為孫子,為外孫,不到生命結束就不會停。布鞋隻剩最後這一雙了,然而外婆的愛卻永遠沒止境……
奶奶的賬本
袁風華
今年元旦,我毅然丟開了冗雜的公務,回到了鄉下。因為我決意要看望一下奶奶。年前奶奶中風偏癱,平日不敢出去活動,在低矮的老宅裏整天隻能和一台電視機為伴。這些,都是母親在電話裏告訴我的。
我回到了奶奶身邊,老人家興奮異常,兒孫繞膝的感覺找到了,激動得隻會說“好,好,好!”關於我的工作,她竟然問了好幾遍“忙不忙”,間隔不過半個鍾頭。我攙扶奶奶到屋外曬太陽,講我的家、我的向往,還有我小時候的童趣。
奶奶越聽越覺得高興,說要為我頒獎。奶奶叫來了伺候她的保姆,顫巍巍地拿出了所謂的“子女探望獎”:一塊紅手絹包著的兩張百元大鈔。我不肯接受,但又擔心傷了老人家的心。我壓抑著難過,對奶奶說:“我是你隔代的孫子,不能拿這獎,頒給伯伯們吧。”奶奶笑了:“小風,今年,你回家的次數最多,應該頒給你,拿著。”旁邊的保姆朝我點點頭,背過身躲開了。我心情複雜地接過“子女探望獎”,攥住奶奶的手,想要哭,但硬生生地忍住了。我掏出手機,舉過頭頂,拍下了我和奶奶相偎相依的鏡頭。
午後,奶奶照例臥床休息了。趁這工夫,保姆似乎猶豫了一會兒,將我拉到外屋,神秘兮兮地從衣櫃裏捧出一本軟麵抄,鄭重其事地說道:“這是你奶奶的記賬本。”我有些疑惑和不解,伯伯和姑媽們都掙了大錢,奶奶現在不愁吃不愁穿,還記賬幹嗎?保姆說:“你看看吧,興許對你有用。”翻開這本記賬本,我看到的竟是:九月初三上午,小兒子貴生回來一次,第二天上午離開家,這是今年第六次回家來看我……十月十二下午,大女兒水香和貝貝來了,貝貝會叫我老太太了……十一月初八下午,二女兒水琴打電話來問我要吃點兒啥……十一月二十七晚上,三女兒水芳叫東宅的老沈送來兩碗羊肉……賬本上沒有一筆生日禮金,沒有一筆人情往來,都是這些細小的探親瑣事,給我的卻是震撼,是一種難以咀嚼的酸楚和痛徹心扉的悸動。
我有些語無倫次地讓保姆按原樣放回奶奶的記賬本,走到屋外,我撥通了父母的手機:“爸、媽,你們在外麵少掙點兒錢,行嗎?回家看看奶奶吧!”合上手機,我早已淚流滿麵……
溫暖傾訴
要是這世界上有“子女探望獎”,那麼“父母關愛獎”又要頒幾次才算足夠呢?無窮無盡。如果你的父母真的很忙,那麼就替他們來看看他們的父母吧!哪怕輕輕的一聲呼喚,對他們來說也是莫大的幸福……
我的故事
我的奶奶
偶爾看到那空著的房間,我又想起了奶奶那雙充滿渴望的眼睛。
我的奶奶是一個土裏土氣的農民,沒文化,又囉唆。可是奶奶卻很疼愛我們幾個孫子和孫女。一有什麼好吃的,就會叫上我們。糖啊,餅幹哪,統統分給我們,自己卻不留一點兒。但是,她的一番好心卻弄壞了我的幾顆牙齒,一連好幾個晚上,我都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所以當她拿著一大袋好吃的出現時,我總覺得她是不安好心的。
奶奶最大的優點就是勤勞。家務活都是她包辦的。一天到晚,從不停歇。可是我不得不說,奶奶做的菜真的難吃到了極點,不是味道太重,就是沒有味道,那時我的舌頭都快要發黴了。
可是後來我後悔了,因為我再也無法嚐到奶奶做的菜了。那年夏天,奶奶病倒了,起初還能拄著拐杖走,到了最後隻能在輪椅上度過她剩下的日子。我看著坐在輪椅上的奶奶,終於明白中風的可怕。
奶奶在生病期間,家裏人對奶奶都是愛理不理的。奶奶的眼神總有一種失望和難過,還有一絲複雜的色彩。我想應該是渴望吧!渴望自己的病能好起來,渴望自己的子女能回家看看,渴望家中可以富裕起來……
我記得她曾用那雙長滿了老繭的手握著我的手,嘴裏在叨念些什麼,眼裏帶著淚光,開始好像有很多話要對我說,到最後卻是沉默,隻是握著手不放。那一瞬間,奶奶仿佛是沙漠中的一棵小草,是那麼脆弱和無助。
奶奶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奶奶似乎不願意再成為我們的拖累了,便使勁把自己從床上摔下去。看到奶奶那頭破血流的樣子,我難過極了。麵對奶奶那越來越渴望的眼睛,我卻無能為力。終究噩耗還是來臨了,我最後一次握著奶奶的手,看到的隻是那已沒有任何色彩的眼睛,我開始懊悔了……
那一刻,我哭了。那些曾經的畫麵浮現在我眼前,我終於明白了,那點點滴滴都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