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爺爺
爺爺老了……
以前放學時,我一眼就能看到來接我的他,他那一頭銀白色的頭發在人群中分外顯眼。
曾經走路像一陣風的他,現在會時不時地肩膀疼、腰疼(前兩天還因腰徹夜疼痛而懷疑自己得了腰椎間盤突出,去醫院看病)。
現在的他,舊事不忘新事忘。眼前的事,不管是出門該帶的眼鏡、手機和水,還是出門要做的事,或者大家剛剛說過的話,他轉眼就忘;可是N年前的事,比如他為家鄉建設流了多少汗,付出了多少辛苦,建設了多少項目,家鄉有了多大改變,他可是如數家珍。
他絮叨。他的“革命史”我已經聽了無數遍,耳朵都要長繭子了。他還總是給我講“大道理”,比如:要懂禮貌、有修養,男子漢應該怎樣怎樣……
可是他老得不無知。每天他總是雷打不動地看《新聞聯播》,在網上查新聞,也看報紙,他對這個社會的變化和進步了如指掌。
他老得不固執。比如:從小媽媽就給我買了很多的變形玩具,他剛開始覺得有點兒浪費錢,可當我在機器人比賽中獲了獎,展示了我的動手能力之後,他的觀念就改變了。他承認,那些玩具沒有白買。他由衷地誇獎了我,說他上大學才開始學機械專業,可我現在雖然隻是個小學生,但擺弄、安裝那些機器人用的零件和他學機械專業時用的都差不多,隻不過他用的是鐵的,而我用的是塑料的而已,安裝技術也差不多。
他老得不食古不化。他總是能接受新的觀念和新的事物。他電腦用得不錯,經常在電腦上下象棋,房間裏總是回蕩著他“將軍”的聲音。他還喜歡用手機下載歌曲來聽,無論是打太極拳的時候,還是在公園散步的時候,悠揚的歌曲總是陪伴著他(雖然在我聽來那些都是“老掉牙”的歌)。
他老得不悲觀。他總是把事情往好裏想,把人往好裏想,他能欣賞周圍一切美好的事物,不管是一朵花,還是一棵樹。
和他在一起,我總是感到興致盎然。
爺爺老得不怕老,他總是夢想著和奶奶一起過金婚……
我有一位可敬的爺爺、“老頑童”爺爺、人老心不老的爺爺……
我的姥爺
一張古銅色的臉,春夏秋冬在他臉上犁出一道道深淺不一、縱橫交錯的溝壑;一雙深陷的眼睛,世事滄桑平添了幾度深邃;一雙長滿繭子的大手,譜寫著生命的朝夕,撫育了四個兒女。這就是我的姥爺,一個普通的農村老漢。今天,我講一講這個老漢的故事。
姥爺與書
姥爺小時候是渴望讀書的,可惜隻在學堂裏坐了不到一小時,就被他母親拽回家,逼他拿著一根小細棍,端著一個缺了口的小泥碗去討飯。
但姥爺是愛書的,他曾自學了好多字,盡管寫這些字時不是缺頭就是少尾。一次,姥爺買了一頭小牛,他記賬時寫成“小午一幹元”,我挺納悶兒,問姥姥:“‘小午一幹元’是什麼意思?”姥姥笑得直不起腰:“去問你那秀才姥爺吧!”我懷著滿腹的好奇,樂顛顛地去問姥爺。想不到被我這一問,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姥爺竟然有點兒羞澀——嘿嘿地傻笑著,好像他犯了多大的錯似的,很不好意思地說:“姥爺寫錯字了,清清笑話姥爺了。咱們買的小牛花了一千元錢。我還以為我寫對了呢,迷糊大半輩子了!”
姥爺與他的牛
姥姥老是抱怨說姥爺的心比門前那棵梧桐樹都粗。姥姥所說的那棵梧桐樹粗得我都摟不過來,可是我看姥爺的心比牛毛還細呢。
姥爺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牛從家中的牛棚牽到屋後的牛棚裏。冬天牛棚用塑料布蓋頂,牛的草料都得經姥爺一棵棵過目。夏天姥爺會給牛洗澡,冬天姥爺會給牛掃背。姥爺的牛對姥爺的感情可深了,除了姥爺,別人給它草料它都不吃,它還時常用臉蹭姥爺,就像一個頑童在跟媽媽撒嬌一樣。
姥爺與酒
姥爺能吃能喝。這個吃是吃苦,喝是喝酒。
姥爺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我這些活不是我幹的,是酒替我幹的。”姥爺一日三餐離不開酒,早晨一茶碗,中午一茶碗,晚上兩茶碗。
姥爺愛喝酒,但他一個人喝時很少喝醉,隻有兩種情況會醉:生氣或高興。
去年姥爺牙疼時,醫生讓他忌酒,不喝酒的姥爺比較沉默,飯也吃得很少,還時常一個人偷偷地歎氣。
馬上到姥爺66歲的大壽了,今年的壽宴準備安排在元旦,因為媽媽和姨媽都在外地工作,隻有過節時過壽才不耽誤她們上班,我們幾個小孩子也都能回去看姥爺。
姥爺用他結滿繭的大手為我們撐起一片天空。
祝姥爺越來越健康。